鸟儿低飞,划破水面,荡起一道白浪痕。池边的枫叶落了满地,从窗外望去,景色如诗如画,却透着一股颓废荒凉之气。
“阿霖,今日父亲在家吗?”
“小姐,老爷去籁城楼参加语夫人的生辰宴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闲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大小姐,自从大夫人去世后,老爷续弦娶了语夫人的妹妹,原本温润文雅的小姐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听到老爷去了语夫人的生辰宴,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可今日却奇怪得很,平常只要提到“语”字,小姐就会撕书扔砚墨,如今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开口道:“既然是语夫人的寿辰,语阿姨,也是语夫人的妹妹,送个礼物去吧。毕竟语阿姨现在还是我的继母,就把去年从国外买来的玉雕金佛和那个沉香手串送去,也算是我这个晚辈的一点心意。”
“是了,小姐有心,老爷和太太一定会高兴的,二太太。语夫人平日里就信佛,之前还到处找上好的沉香手串,如今小姐送去,也省得语夫人费心了,小姐能想开就好。”
“小丫头少在这贫嘴。”
“是,小姐说的对。”
“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去茶房,叫他们沏壶茶送过来,房里早没茶水了,叫人来也没见几个人来续。”
“是,这群丫头片子如今竟敢如此怠慢,回头一定要让掌事的罚一罚。云焉楼新出了一款月光美人茶,沏一壶来可好?”
“随你吧,不用一壶,一盏就够了。”
“是。”
闲霖笑嘻嘻地,越发觉得小姐懂事了,急忙退下,去找那些东西,让人送去。金匣子里装着那沉香手串,玉盒子里放着那尊金佛。
办好事情后,闲霖又急匆匆地去了茶房,让人沏了一盏月光美人送过去,这才回到大小姐房里。此时,暮颜正托着手撑腮,另一只手压着翻开的《庄子》,痴痴地望着窗外。忽然唉声叹气起来,闲霖也不敢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起身前去开门,原来是送茶的丫头来了。接过茶后,吩咐了几句,就摆手让茶房的丫头走了。刚把茶放到书桌旁,正要叫暮颜,暮颜就抬起头来,猛灌了一口茶便不吃了。她叫了个丫鬟进来收拾了书桌,把没喝完的茶也端了出去。随后换了身霾蓝色的金边压丝葛长袍,挽了鬓发,插了个玉蝶簪,拿了包,告诉了丫鬟一声,便出门去了。
乘马车到了静川堂停下,进去后只闻到一股檀香味,暮颜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气味,拿手帕捂住口鼻,干咳了几声才停下。早有小厮见主人家友人前来,沏了盏铁观音送过来。她倒是也急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才开口道:“你主人家又在楼上念经了?”
“回暮小姐,倒也没,今日在东厢房里头,不知捣鼓什么。”
东厢房,今日不在楼上念经,奇了怪了。又不念米佛,事出反常必有妖,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