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他…”
“放心,小兰姐。”时之移开放在柯南身上的视线,回头向毛利兰笑了笑,“不用担心他。”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毛利兰失神了一瞬,但很快便扬起了一抹微笑,她招呼时之坐到沙发上,用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时之,这次回国还离开吗?”
“不离开了。”时之微微欠身,接过水杯,语气沉了沉,“那边的事已经解决,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虽然毛利兰要比时之晚出生十几天,但她一直和新一一样,也将时之当作弟弟看待。
时之在美国的那段时间,很少和他们联系,小兰根本无法想象到时之到底经历了怎样艰苦的日子。
她只知道,时之很难真正地走出来,走出心爱女孩死在面前的痛苦。
“都过去了……我相信响子也不会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的。”
这句话说起来又多么的飘飘然,多么的轻描淡写。
“嗯…”时之捏着纸杯的指尖似是在发抖。
这时,中森银三拿着保温壶走进病房。
“嗯?毛利小五郎?”
“中森银三?”
两位老父亲没想到会在这儿和对方见面。
“中森警官怎么会在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祐奈总感觉两位老父亲之间好像有什么火花在空中激烈地碰撞,散发着火药味。
“邻居家小孩受伤了,家人托我照顾。”
“中森银三?哦……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抓捕怪盗基德的警官?”
一的旁时之不知何时站起身,笑迷迷地问向还拎着水壶的中森银三。
锐利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观察着中森银三和那个半躺在病床上假装看杂志实则在偷听的病人的反应。
还不等对方回应,邻边的病房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声。
嗅到案件气息的柯南和时之等人立刻冲出了病房,只留下一道道虚影,而昴先生则看着病床上的病人没有起身跟上。
原本略显拥挤的病房瞬间变得空旷。
窗外的雨点淅淅沥沥地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祐奈用杂志盖住脸,闭上双眼,他听得到楼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有那几个恐怖的侦探亲临现场,自然用不着他这个半斤八两。
工藤时之……这家伙已经猜出怪盗基德的身份了……
…
“今天祐奈怎么又没来?”青木浩放下书包,问道。
“祐奈啊。”山本平次用纸巾擦拭着被他当作宝贝的木棍,“听棒球社的松本说,他被实验器材伤着,住院去了。”
“啊?!住院?!!那得多久回来?伤得重不重啊???”青木浩面容失色,因为个子太高,双腿一蹬差点撞上天花板,“那岂不是没人能顺路给我带大福了?!!!”
“伤的不重,你别激动,只是住几天院。”
一听没事,青山浩这才把脱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从柜子里拿出木棍转了两回,“那下周的比赛怎么办?他可是咱社的主力呢。”
“哎……要是祐奈没来,咱们就真的参加不了比赛了。那个大小姐要是看到我们违约,又得闹了……说不定直接强制让我们取消社团。”
“可是我们社就三个人。再说,谁让你把人家的宝贝狗给踹伤了……”
“你知道的,我怕狗,那一下我真没忍住,下意识就给踢出去了。”
…
“祐奈?”青子从门后露出个头,见祐奈没睡就走了进来。
“青子,小泉?你们怎么来了?”
“看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来了啊。”青子将保温盒递给病床上的祐奈。便看向坐在对面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自家父亲,道:“爸爸,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青子总感觉自己的父亲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
“好……”
待中森银三脚步轻飘地离开后,祐奈才打开保温盒。
“做了什么好吃……的…”
“白米稀饭。”红子看着祐奈蔫蔫的样子,指了指床头挂着的“清淡饮食”的牌子。
“咸菜…”
“没有。”
“昴哥。”解决完案件的时之推开虚掩的门走来。
“解决了?”
“嗯,没什么事。就是……”顾及到祐奈以及祐奈身边的两个女孩,时之压低了声音,道,“蓄意毒杀没成功,中毒的病人已经抢救过来,怕影响到病人,毛利叔就去善后了。”
说着,时之转头将(被迫)跟在身后的柯南抱起,“对了,这个小孩说要和我一起玩,我就先把他带走啦!”
“欸?”
柯南:我不是我没有!
…
过了一个下午,雨仍然下着,只是小了些。
青子去洗手间洗保温盒了。
“我们出去聊聊?”红子环顾了一下病房,说道。
“好。”
趁青子还没回来,两人赶紧走了出去,最后停在楼梯口处。
红子叹气,走到窗边,吹着夜风,“你后面打算怎么样?只是套着怪盗基德的服装偷宝石?”
祐奈看着红子被风吹起的酒红色的秀发。
“哥哥很少和我讲关于怪盗基德的事情,我对此并不了解,他也经常会拿各种借口搪塞我。如今他消失不见,而有心人趁此机会要毁了怪盗基德,我不能坐视不管。”
红子对祐奈如此坦诚直接很满意,要是祐奈也像他哥哥那般犟可就不好搞了。不过……这或许也是快斗拜托红子照顾祐奈的一个原因吧。
红子转过身看向祐奈,将快斗告诉她的全盘托出,但这也只是在祐奈现在应该知道的范围内而已。
黑羽祐奈,你本可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安稳稳地生活,等快斗回来就好。但你却在那天晚上出现在了中森银三的面前,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只能走下去。
红子看着祐奈离开的背影,眼眸暗了暗。
照现在的局势,黑羽快斗,你弟弟怕是凶多吉少了。
…
一周前
黑羽快斗浑身血红瘫倒在灌木丛,四肢根本使不上劲,陌生的毒正在他身体里蔓延。
那群人中有人潜入警卫队。在快斗来之前,将毒物涂抹于宝石,蹲守在暗处,等着怪盗基德,这条鱼儿上钩。
但是为什么能有人混入警卫队……
不远处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展览馆,现在只是一片狼藉,救护车前来拉走了几名被弹片误伤的宾客。铺着红毯的地面上也散落着许多沾染鲜血的零碎玻璃片。
中森银三此时也十分凌乱,这些受伤的人不是基德所致,是另有其人。而且他刚刚也发现,基德同样受到了严重的伤。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怪盗基德,为什么偷盗宝石,却又在到手后原封不动地归还……这个由白马探提出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深入地去想过,或者是在拿别的荒唐的借口去回答。
“黑羽君。”白马探拨开灌木丛,轻声叫唤了几声意识模糊的快斗,见没有回应就直接将快斗抱起放在了车上,“失礼了。”
前座的红子示意管家开向寺井黄之助给的私人医院的地点。
等白马探一坐上车,红子立刻就将医药箱递给后座的白马探,“快给他止血!”
好重的伤…
白马探极力为快斗止住伤口涌出的血,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白马…”快斗低声呻吟,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知道身边的人是白马探,那个抱着他给予他些许暖意的人,是白马探。
“我在,怎么了?”白马探心里一紧,他俯下身子轻声问道,“疼吗…”
“小奈……”纱布挨上伤口,快斗疼得一颤,抬手猛的抓住白马探环在他身前的手臂,紧咬牙关看向前座的红子,硬是挤出几个字,“帮我……帮我照顾小奈……”
红子听了,眉头一皱,冷声道:“哼……照顾黑羽祐奈?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现在这样我可是看不到一点请我帮忙的诚意。”
“拜托了……不要让他……卷进来……”
“白马少爷,到了。”
白马探点点头,匆忙抱起彻底昏迷的快斗大跨步跑进了医院。
这是红子为数不多见白马这么慌张无措的样子。
看了眼时间,红子也离开了。她得回去把快斗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了。
等红子将狼藉的灌木丛收拾妥当,手机里便传来接收消息的声音。
不远处已响起警车的鸣响,红子没有犹豫坐上能够飞行的扫帚,消失在星空。
白马探:刚刚快斗醒来让我将有关怪盗基德的事情都告诉你----
白马探:他身上受到了一种怪异的毒的侵蚀,现在又陷入了昏迷,我必须带他去伦敦治疗。
红子握住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她笑了笑,摁下了键盘。
小泉红子:放心。
…
在第二天红子就将事情都告诉了刚被手下拉下摄像机的中森银三。中森银三在红子一系列的说辞下,被击破了最后的防线。
中森银三不过是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
他怎会察觉不到快斗那小子是怪盗基德……只是不愿相信。
于是二人便决定联手,接下怪盗基德的任务,寻找潘多拉,阻止黑组织的任务
但是当那天晚上,中森银三发现混在警卫队里的黑羽祐奈时,计划就破灭了。
黑羽祐奈这小子,和快斗一样不容小觑。他终究会走上快斗的路,成为怪盗基德。
所以他们不得不更改计划。
计划的中心人物变成了黑羽祐奈。
这样就相当于他们二人在暗处,而祐奈在明处,可以给予祐奈最大限度的保护。
但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那么祐奈也会处于暗处,并且处于完全茫然无知的状态。两条线同时进行,祐奈的生命安全就无法保障。
可现在,黑组织搞栽赃陷害一出,让怪盗基德名誉尽失,哪怕基德在未来能够重回,也会被警方捉住依法办事,更不用说前两天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扮演为怪盗基德的黑羽祐奈。
目前黑羽祐奈也只是处于窗户纸撕了一半的状态。红子只是告诉了祐奈他目前应该做的事情,而其他的,她一字未提。
祐奈不会知道小泉红子和中森银三提心吊胆的保护,也不会知道他哥哥因为身中剧毒而被白马探带去国外……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
…
“你们刚刚去哪里啦?”洗完保温盒的青子正在帮祐奈整理床铺。
“吃完东西出去散散步啦。”祐奈看似散漫地捡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杂志,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要看伤口的恢复情况,应该还得过几天吧?”青子把祐奈赶上病床,将保温盒放进袋子,就招呼红子离开了。
“你好好养伤哦,我们先走啦。”
“嗯……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