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一蹦一跳的,跑到那红彤彤的果子前,仔细瞧了瞧,又伸手摘下准备送进嘴里品尝一番。
林深见状连忙拦住:“不能吃。”
聂云疑惑道:“能吃,你们都不吃的吗?”
林深摇头:“不能吃。这个叫蛇果,老人说是蛇爬过留下的种子,吃了有毒的。”
聂云抽了抽嘴角,他也不明白这么离谱的传言是怎么留下来的。蛇是卵生的没错,人家只能生出动物,没办法变异生出植物来呀。
他也不废话,摘了一枚红果子轻轻吹了吹表面浮尘,直接塞进林深嘴里,接着自己又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浆水在嘴里爆开,恰到好处的绵密口感让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见林深僵硬着一动不动,嘴巴张的老大就是不敢吞,不由得好笑道:“放心吃吧,没毒。你看我都吃了,我也没事儿啊!”
闻言,林深小心翼翼的咬开了嘴里的果子,奇异的口感和酸甜美妙的味道在他口中迸发,让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聂云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
林深点头:“确实是好吃的。”
聂云得意的摇头晃脑给他科普起来:“这玩意儿叫树莓,又称覆盆子。细细说来也可以算作是一味草药。有补肝益肾,固精缩尿,明目的功效。可用于治疗阳痿早泄,遗精滑精,宫冷不孕,带下清稀,尿频遗溺,目昏暗,须发早白等病症。”
林深不太懂草药,但是听他说什么阳痿固精这些个龙精虎猛之词,羞了个大红脸,连忙手忙脚乱的捂住他嘴巴:“别,别说了……”
聂云二度无语,行吧……
林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他,将手背到身后,磕磕巴巴的说:“这种树,树莓,山里头有很多,你还需要吗?需要的话我带你去采。”
“当然要了,对了深哥,这山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果子?”聂云模模糊糊的想到一个主意,但还没完全成型,想要考察一番。
“山中野果倒是有不少,像是山楂,山枣,山核桃,桑葚,梨子,桃子等等这些都有,但是有些还不到结果的时间。”
聂云心思一转,心里慢慢有了成算:“我知道了,没事儿,今儿个就先采些树莓回去我当当零嘴儿吧。”
林深自然无有不可,下山路上人一起采了许多用大阔叶包好,将聂云的背篓填的满满当当。
林深将聂云送到出山的路口便拐了回去,聂云则是弯着腰吃力的背着为了往回走。
回到家里,聂云将东西一一整理好,把那一大包树莓倒进木盆里清洗干净,一颗一颗往嘴里丢着,一边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
他大概已经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营生了。
大边朝版图不算特别大,但是地貌却囊括许多,沙地丘陵山脉平原湖泊海边都有接壤,也就导致了不同地域的食物不尽相同,且种类众多。但是由于这个朝代时长有战事发生,大家都顾着忙于生存,不少东西其实都没有开发出来,特别是在吃食上,几乎是死守着祖辈传下来的几样东西,没有什么新奇发现。一点从他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且在山上逛了几圈后就有发现。
他虽然对于厨艺不是那么精通,但是有一年暑假被几个公子哥一时兴起拉着去奶茶店当了几天兼职,还是会几招茶饮配比的。
但是材料有限,这里是没有办法像现实那样开成奶茶店的,而且说句实在话,饮品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个不小的开销,肯定是没有办法在乡下赚钱的。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不做奶茶果茶,他要做养生茶饮。
背水村的山草药四处都有,野果也是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可以用类似熬药汤的方法,熬出茶水,一大锅茶水够分成许多份来卖,一来成本小了,二来买一份茶水定价低普通老百姓也能够接受。
等到原始资金积累够了,可以开成一间小店,到时候还可以再开发一些更高端的茶饮。前世他曾到南省旅行过,有一种名为四果汤的茶饮特别有意思,在蜜水或者椰汁中加入一些小料,例如红豆芋圆水果等等,新奇又有意思,一晚下去不仅解渴,是小料加多了还能顶饿。
说干就干,明天就让林深带着他上山摘野果去,正好过两日又到赶集的日子了,到时他可以先去集市上试试水。
总算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心里头的压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他将带回来的蛇肉熬了一锅奶白的汤,捡出两个大碗,每碗分装几块蛇肉,并一大碗汤,出门锁了房门找王平春去了。
王平春这会儿正在家里晾晒刚洗好的衣服,院门大敞着,他一眼就看到了往这儿来的聂云,开心的放下手里的活计朝他走去。
“云哥儿,你怎么来了?”王平春从小内向,四人小团体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其中聂云更是他最好的朋友。
聂云将其中一碗蛇肉汤递给他:“我今儿又去山上了,抓到一条蛇炖了汤,这碗给你喝。不过你还有身子不能喝太多,别一次性喝完了。”
王平春被聂云教育了几次,自然也不敢再跟他推来推去,再说了,好朋友送他吃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将碗接了过来开心道:“我记住了,我今儿只吃一半,剩下的明天喝。”
聂云点点头:“那我走了,我还得去林深家送汤呢。”
王平春一听,连忙拉住他:“诶,你等等!”他面色有些纠结,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最近你跟深哥走的似乎有些近了,村里人又有碎嘴子在嚼你们舌根,你……”
聂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他们说去呗,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要不来招惹我无所谓的。”
王平春叹了口气:“可是这样子,之后你怎么嫁人呢?”说罢,他又眼睛一亮,凑到他耳根小声滴咕着,“或者你看深哥怎么样?”
聂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想给我们说媒?”
王平春脸红红的:“哪有?我是真觉得你俩不错,而且如今村里净传你俩的闲话。若是之后说亲,你俩都有影响。何况深哥之前那事儿……我这不是怕,以后嫁不出去吗?”
聂云有些无奈,他不可能用他现代人的思维这个朝代的习俗抗衡,他只有一个人,也抗衡不了。
“嫁人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也不想嫁人。”聂云如是说道。
王平春叹了口气,话头一转又说起了原主老宅一家子:“前些日子你的那些事儿,你叔伯他们不是都没出面嘛,后来因为你跟吴二狗那事儿,村子里说闲话的人多了,听说昨日有个跟你大伯爹不对付的一个大娘专门跑到他们面前,与你大伯爹吵了一架,听说你大伯一家可气的不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你麻烦,你可要小心些。”
聂云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气:“他们最好是敢来,他们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把这些年欠我的都吐出来!”
王平春一惊,有些懊悔道:“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你可不要犯傻,他们一家子人这么多。你别跟他们直接对上,容易吃亏的。”
聂云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走了。”
王平春担忧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也知道云哥儿这次改变这么大,对上他大伯这一家人不一定能吃亏,可他就是担心……
聂云走到林深家时,林深还没回来,只有一个林阿娘在院子里坐着择菜。
见聂云端着碗过来了, 林阿娘站起身,双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温和慈祥的眉眼微微一笑:“这不是云哥儿吗,今儿怎么有空来?是来找阿深的吗?他不在,上山去了还没回来呢。”
聂云当然知道林深在山上,他将碗递给林阿娘:“林阿娘,我不是特意来找深哥的,我抓到了一条蛇,炖了蛇汤,一个人喝不完,特意来送一碗来,给您和小元补补身子。”
林阿娘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自个儿留着喝就好,这蛇肉是大补之物,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应当多喝点儿。”
“我家还有许多,是真喝不完,刚刚还给春哥儿那儿送了一份。林阿娘,您真不用跟我客气。您和深哥帮我许多,我现在连你们的钱都还没还完,只是想报答你们,难道您还不给我这个机会吗?”
林阿娘听他这么说一时间进退两难,聂云抓紧机会将碗塞进她怀里:“您就拿着吧,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报答你们。”
林阿娘拘谨的笑了笑,只能硬着头皮收下:“那,那就谢谢你了,云哥儿。对了,瞧我,快进来坐坐,我给你倒水喝。”
聂云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林阿娘,我就是来送个汤,这会儿子就回去了。对了,昨日救治的那个人醒了吗?”
林阿娘闻言叹了口气:“醒是醒了,就是精神头还不大好。”
聂云点点头,宽慰道:“别担心,刘少爷不是说给他们家去信了吗,也许过几日就会来人接走了。”
林阿娘点点头,和他又寒暄了几句,将人送出门口。
聂云走了没一会儿,林阿娘刚把门闩插上转身要进屋,院子大门就被敲响了。
门一开,只见林深肩上扛着一头半人高的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