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田里大片大片的葵花向阳盛开,生机勃勃一片泫然。人们通常将自己脑海中最完美的诠释交给大自然的一切,但是他们总是忘了自然中物竞天择的残酷,被人们诗化的生机外壳之下是花儿们为争夺养分与阳光而扭曲的躯干和盘根错节的根部。
当我第三次被梦魇逼迫着醒来,透过窗帘的缝隙,黎明的微光逃了进来,在我的床边留下一条影子似的光。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打湿了我前额的碎发,胡乱从鼻尖滑落。梦中的经历却像是被谁偷取一般,任凭我怎么回想都难以记起。唯独记得那个梦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花的香气的,那味道与其他花香迥然,并没有其他花香的沁人心脾安人魂魄,反倒扰人心神压迫人心。
我是一名调香师,因极简主义原创香水为香水受众所熟知,我喜欢极简的香水味道,“留白”得恰到好处“氤氲”得相得益彰。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再一次闻到那夜的诡异香气竟是在一年后的苏黎世。
作品入围金梨奖候选,我受邀前往苏黎世参加年度揭晓。
行程劳顿再加上倒时差,一下飞机我便直奔酒店蒙头大睡。
睡梦中,梦魇再次缠上了我,与一年前的感觉不同,这次它狡猾了许多,每次我想捕捉到它时它都会消失不见。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不透光的窗帘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阴谋,将我的房间笼罩得密不透风,我摸索着爬下床,大力拉开窗帘。
正午阳光正好,我逃也似的走到阳光里。
我丝毫想不起梦魇的内容,但是恐惧的感觉一直蔓延在心头久久不能褪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恐惧,但心底却无端地猜测一定与梦的内容有关
但是这次少了点什么。
是诡异的香气。
诡异到令我无法分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