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久时和吴邪都失眠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吧嗒,吧嗒。”黏糊糊的敲击声越来越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辩不清方位。
不同的是凌久时身边有阮澜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凌久时压低了声音,“楼顶上。”
“声音?什么声音。”阮澜烛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快睡吧。。”气息轻轻的喷打在了凌久时的耳畔,带着冰雪的气味。
“你……”凌久时还想说什么,却感觉阮澜烛搂着他手紧了一下。
阮澜烛用手指缓慢的勾着凌久时的腰侧,这本该有些暧昧的动作,此时却充满安抚的味道。
楼顶上的敲打声还在继续,凌久时却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睡意又开始在脑海里浮起,他终于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吴邪:你是睡了,留下我和恐惧相伴啊!!!
他瑟瑟发抖,但凡胖子小哥任何一个在他身边,他都不能这么怂。
上辈子噶腰缅甸,这辈子通关灵境。
他是有多少罪孽要赎?
纵观这一生,应该罪不至此啊。
事已至此,先睡吧。
吴邪的人生观:睡梦中被打死=安乐死平替。
随后立马催眠自己,原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脑子还不太好使的吴邪来了一段起床热身运动。
先是一声绵长的呻吟开个嗓,唤醒沉睡的自己,然后将双腿对折到胸前给身体拉伸,再给腿拉拉筋,做个臀桥,再在床上化身咸鱼,左右翻身,翻来覆去,最后撅屁股丧尸式蠕动,开机成功。
恭喜吴邪打败百分之零的游戏人,他是起的最晚的。
吴邪尴尬的喝了米粥,马上跟着大部队进山。
“等等,等等!”
才出门老板娘就叫住了他们,“这是要去砍树啊?我呀多局嘴,照我们这的规矩,砍树前先去庙里拜一拜,保平安。不过你们是外乡人,也就随你们了。”
像是不放心,老板娘特意嘱咐他们要一个一个的进去拜,以示诚心。
以吴邪前几年的经验来看,这庙里指不定有“好东西”。
商量一下大家认为去拜一拜,求个安心。
吴邪问阮澜烛:“阮…白洁,你说我们可以不去吗?”
阮澜烛:“NPC是触发线索都关键,去看看吧。”
吴邪不太情愿,凌久时一句话说服了他。
“来都来了!”
中国人对这句话真的很难反驳。
吴邪认为只要心态好,至少能得到一具带着微笑的尸体。
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有任何的交谈,气氛安静的可怕。
“这是庙?”一个女生开口,“这庙看起来……也太古怪了吧。”
夜色中的庙宇,看起来的确十分的古怪。乍看起来十分的陈旧,但若是细细的观察,会发现这庙其实非常的精致。光是门口两根柱子上的浮雕便不似凡品。
吴邪举着火把看了看柱子上浮雕的具体内容,上面雕刻的是关于十八层地狱的景象,无论是恶鬼还是受苦的灵魂,在柱子上都显得栩栩如生。
“谁先?”熊漆发问。
没有人相当出头鸟,如果进庙是触发死亡的条件,那先进去的岂不是将会成为牺牲品。
“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进去呢。”阮澜烛忽道,“如果那个老头子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有人反驳他,阮澜烛也不生气,“现在一切答案都不知道,我宁愿赌一把,毕竟一个人进去,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没人知道。”说完,看了眼在面前黑暗中的庙宇,“毕竟……进去的是个人,出来的时候是个什么别的东西可就不一定了。”
吴邪点点头:“我认为盲目相信NPC也不可取。”
大家被动摇了,开始两两组队,吴邪和之前拒绝和他一个房间的女生一起,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有西装男不愿意,他坚决一个人进去。
阮澜烛他们打头阵,熊漆他们仅跟着,然后是吴邪两人。
庙是木门,半掩了起来,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吴邪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门。
嘎吱一声脆响,门应声而开,里面的空气扑面而来。
姑娘抱着他的半边胳膊,恐惧之下她的力气非常大,勒的吴邪肉疼。
两人继续往前,走向神像面前的蒲团。
神像是一座佛像,看上去面目慈祥,透着股普度众生的的味道。
两个人规规矩矩的跪拜,安静的等待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佛像依旧慈悲,半闭的眼眸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信徒。除了呼啸的风声,庙中一片让人安心的宁静。
于是两人缓步离开了的庙里。
他们前脚出来后脚西装男就进去了,自言自语:“要一个人进去,你们都错了,不许跟来。”
雪地里很安静,他们在等西装男。
不久,男人也出来。吴邪皱眉,难道是他们错了?
“这个神像真奇怪,算了,我就说听NPC的话没错,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凌久时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让人后背发凉的念头:“你……看见的神像什么样子?”
“是一个女人。”这句话一出,其他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了,那男人还在低低诉说,没有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对劲,“说是菩萨也不想菩萨,就笑眯眯的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东西也不像神像手里的法器,更像是砍树用的斧头。”男人说完这话,朝着庙里看了一眼,“而且我拜完之后,她好像动了……你们什么表情?”
吴邪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凌久时说:“我们看见了一尊佛像。”
男人听了崩溃大叫,他明明是按照木匠说的啊,为什么?为什么!
柱子上的浮雕开始扭曲变形,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这情形持续了不过片刻,众人便看见一只苍白的手,硬生生的从浮雕里面挤出,那双手巨大无比,涂着红艳艳的指甲,在虚空中四处摸索,最后抓住了旁边的木栅栏。
抓住木栅栏后,这手就好像找到了一着力点,开始拉住木栅栏用力,一点点将自己的身躯和头颅,从那柱子里扯出来。
“跑!”
吴邪率先跑了出去,其他人反应过来紧跟其后。
吴邪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他一个踉跄,只见那鬼怪果然已经从柱子里挤了出来,看起来是个女人的模样,浑身赤.裸,披散着黑色的长发,但她的身体却比正常人大了好几倍,长长的四肢如同节肢动物一般在地上以怪异的蠕动,面容看不清楚,但最为醒目的,是她手里的那把沾满了红色液体的长柄斧头。
“操!!!”凌久时终于忍不住骂了脏话。
之前几次都有点幻觉的意思,这一次众人如此清晰的看到了这类东西,终于有了自己处于异度空间的切实感。
跑出庙,西装男人问:“我、我们是不是逃出来了了?”
“噗嗤”——是利器破开身体的声音。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吴邪错愕的看着男人整个人就被锋利的斧头劈成了两半,直到临死前,他的脸上都还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就是不同的结局。
吴邪在墓里看到东西只是有迹可循,这里不见看本事,更是赌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