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三位姐妹,白纤云踏上了归途的马车。
细雨如丝,轻抚着大地,浅浅的草地刚好覆盖了马蹄。
阿三和阿四,手持油纸伞,脚踏着半新不旧的竹芒鞋,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牵引着那匹不愿前行的白马。
白纤云轻轻探出车窗,关切地询问:“阿三,阿四,小白还是不愿意走吗?”她接着提议:“看你们这么辛她自责地说:“这也怪我,之前在宿舍和朋友闲聊得太久了,若是早点出来找你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困境。”苦,不如让我和鸳鸯一起步行,撑伞前行吧。还没等阿三阿四回应,鸳鸯这位小管家婆就抢先说道:“小姐,怎么能怪您呢?””她坚定地补充:“哪有下人因为贪图方便而影响小姐的道理,小姐这样说实在是太过自责了。”
“至于小姐想要步行回家,这可不行。白府离学堂有三公里之遥,即便步行也得花上半小时。小姐若只是撑着这把小油纸伞,肯定免不了淋湿。白家寨的泥泞小路可不简单,说不定有各种毒虫、水蛭、或是花蛇潜伏其中。即便没有这些危险,小姐您的身体如此宝贵,一旦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鸳鸯跳下车,一手撑伞,一边坚定地说:“我命贱,淋点雨算不得什么,但小姐您可万万不行!”阿三和阿四在推车间隙也急忙附和:“没错,没错,鸳鸯姑娘说得对。小姐,您还是安心坐在车上吧!”
别担心,我们有的是力气,这点小事,轻松得很!”白纤云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伞轻敲鸳鸯的头,半真半假地责怪:“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脆弱不堪吗?”
她接着豪爽地卷起袖子,用一种平易近人的方式说:“我又不是没在漓水里摸过鱼。即便是寒潭,我也游过泳。你们把这点小雨说得好像洪水猛兽一样。”
她坚定地问:“我再问一次,你们是让我下去,还是不让我下去?”三人仍旧坚决不肯。
白纤云的脸色一沉,她对鸳鸯严厉地说:“鸳鸯,你别忘了三月初的诗会,我们不是偷偷地淋着雨去的吗?那时候你拉着我玩得多开心,现在却说我身体弱,淋雨会生病,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鸳鸯一边跟在马车旁,一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小姐,那时候和现在不同了。现在您可是白府的掌上明珠,万一因为我们的疏忽让您生病了,老爷肯定会责怪我们的。”
阿三也插话道:“没错,小姐,您就放心吧。这马儿只是有点脾气,我一会儿就能让它听话,您再耐心等一下就好。如果让老爷知道我们为了省事让您在雨中步行回家,鸳鸯最多被训斥几句,我们兄弟俩可就惨了。
阿四接着说:“小姐,这马儿之前下雨时被我们留在了路边,它可能有点不高兴。我对它的脾气了如指掌,很快就能安抚好它。您不必担心!小姐,您不是刚得到了蛊虫吗?要不您先玩玩蛊虫,我们很快就能准备好。”鸳鸯也说:“小姐,您再等一等吧。如果您担心耽误事情,我可以立刻跑回家,让钟叔他们安排轿子来接您,绝对不会耽误您的。”
白纤云劝说了一番,但似乎没有用,她只好无奈地:“唉,要是以前,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她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感到对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人真是没办法。自从她开窍之后,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急剧上升,几乎被家人当作宝贝一样呵护着。
无论是在学堂还是倚晴江山楼,总有人跟随在她身边,即便是去千寻瀑秘境,也有人帮她撑船。白纤云曾几次向白妙才提出抗议,但每次都被拒绝。
白妙才总是说,以她现在的资质和身份,必须小心谨慎,在她成为二转蛊师之前,必须严加保护,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暗算。
好吧,你们赢了!”白纤云坐回马车,但她并没有放下车帘,说道:“我也不用另外安排轿子了,你们就继续拉车吧!”
鸳鸯见白纤云同意了,高兴地笑了:“紫鹃姐说了,作为丫鬟,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如果您淋雨回去,她肯定会责怪我的。”
“哈哈!”阿三亦笑道:“对我们两个来说,钟叔也一样。”
听到三人语气中满满的求生欲,白纤云无奈道:“我在马车上歇一歇,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
见白纤云回到马车,鸳鸯和阿三阿四的表情都放松了少许。
其实他们也不想搞成这样的,奈何白纤云现在在白府的重视程度太高了。
也幸好白纤云体谅他们,想到这,他们拉马越发用力了。
“唉!”白纤云摇了摇头,坐回座位。
若是寻常时候,白纤云必要搜肠刮肚,找一首趁景的诗拾缀出来念叨念叨打发时间。但现在,白纤羽的心神已经放在手中的这块溪流蛊上了。
“小姐,这就是蛊虫吗?”
帘子没关,鸳鸯很容易就看到了溪流蛊。
“嗯!”
白纤云点头,伸出手,将溪流蛊递给车外的鸳鸯细看。
鸳鸯忍不住用纤细的小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这只蛊虫,道:“看起来就像一块好看的白石头,完全想象不到它竟然是一只蛊。”
白纤云收回蛊虫,细细打量着手上的这块普通石头,感受着属于水道蛊虫的独特气息,道:“它叫溪流蛊,等我炼化了,就能让你看看它的厉害了。”
“那小姐为什么现在不炼呢?”
白纤云摇了摇头,道:“不是时候!马车也不是炼化蛊虫的好地点。”
白纤云是想快点炼蛊。
不过对于第一个炼化蛊虫的头名奖励,白纤云并不抱希望。
白祈和白伤疏在入学前就已经炼化了一只本命蛊。在学堂的这些天,他们又成功炼化了第二只酒虫。凭借酒虫提炼出的苍绿真元,白纤云明白自己暂时无法与他们竞争。
既然竞争无望,白纤云决定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打算做足准备,稳妥地炼化自己的蛊虫。她手捧着溪流蛊,一边和鸳鸯闲聊,一边思考着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
突然,白纤云的眉头微微皱起,小巧的鼻子轻轻耸动,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香气如此诱人?”
鸳鸯也皱起眉头,仔细嗅了嗅,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口水。作为白纤云的贴身丫鬟,她对美酒也颇有研究。
然而,这次最先认出酒香的既不是白纤云,也不是鸳鸯,而是阿四。他兴奋地说:“小姐,这是咱们悦来坊新出的桂花酿,是最近才研发的甜酒。您最近忙于学堂,可能没注意到。”“竟然是我们家的!”白纤云眼前一亮,兴奋地说:“好极了!鸳鸯,你快去拿一坛来尝尝。”
遵命,小姐!”鸳鸯立刻兴奋起来。
她也对美酒情有独钟,得到白纤云的命令后,她毫不犹豫地扔下油纸伞,迅速向悦来坊跑去,仿佛一只欢快的小鹿在雨中跳跃。
白纤云看着鸳鸯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无奈:“死鸳鸯,臭鸳鸯,你淋雨就没事,我却连撑伞都不行,做人真是不能太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