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又在说笑了。”陈佳茗淡然道。
“你说你是流浪者,可我刚刚喝的药里,加的的药材都不便宜。而且啊,这屋子虽然简陋,但这榻上垫的绸缎,可是千岁绿云锦。”陈佳茗指了指身下的绸段道。
司南陌:“公子知道不少啊。”
陈佳茗:“承让,在宫中待久了知道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去别国游历时 ,行些狗皮膏药罢了。”司南陌说。
陈佳茗没说话,动了动胳膊,想从榻上下来。司南陌见状,伸手想扶一下。
“不用。”陈佳茗甩了甩衣袖,自己从榻上小心下来。
陈佳茗:“也罢。凭你的样貌和口才,没钱才怪。”
司南陌没说话,走向一旁的木架,在木格中寻找着什么。
“新的舒痕膏,保证不留疤。”司南陌从木格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单手递给陈佳茗道。
陈佳茗:“谢谢。”
落日西沉,霞披天际。
司南陌在火炉边看着粥,陈佳茗下床之后就没停过,一直在房里走动。
“公子好兴致。”司南陌拿着竹扇,慢慢往炉子中扇。“你就不怕告诉我这么多,我杀你去西诸邀功吗?”
“怕啊。”陈佳茗看向司南陌,道:“可从刚刚的试探,我发现你的智商完全凌驾我之上。而且你要是想杀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陈佳茗揭开罐子,里面正煮着热气腾腾的粥,一股米香瞬间蔓延开来。
陈佳茗:“哟,手艺不错。”
司南陌:“主要是别的我也不会。”
司南陌把小锅端到了屋外,太阳已经完全吞没,两人吃饭都没什么声音,边境格外静谧。
司南陌:“碗,你洗。”
司南陌吃完放下筷子,没抬头。
“可我今天刚受了伤欸,动不了。”陈佳茗放下筷子说。
司南陌:“你的箭伤根本不严重,晕倒是因为毒。”
陈佳茗:“司公子,那你看在我为国效力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呗。”
后者看了看了陈佳茗,眼眸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将碗筷拿进屋子。
陈佳茗望着司南陌的背影,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别人家蹭吃蹭喝,不做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
虽然自己在西诸是养尊处优的臣子,但现在寄人篱下,处境不同。想到这里,陈佳茗站起身,走进屋子想主动帮忙。
可司南陌却自己开始洗了。
前者像是没注意到他似的,神情淡然。
陈佳茗:“不是说…我来吗?”
司南陌没抬眼,道:“刚刚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公子。”
陈佳茗闭了嘴,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是感觉越发过意不去。
“那个晚上…我睡哪啊?”陈佳茗问到。
“怎么了,榻上的被褥不合适吗?”司南陌回道。
“我还有好多,你可以自己挑。”
司南陌说着就要去拿毯子。
“没有没有。”陈佳茗连忙挡住了司南陌,说:“我看这屋子只有这一张床,你…睡哪啊?”
司南陌怔了怔。
“地上呗。”后者忽然笑了笑,看着陈佳茗说。
陈佳茗:“阁下要是不嫌弃,我俩挤一挤?”
司南陌:“好啊,公子不嫌弃便好。”
一夜无话。
陈佳茗没敢睡太熟,在听到司南陌呼吸渐渐平稳之后,才合了合眼。
他虽然还不太相信眼前之人,但有一点似乎能确定。
是个好人。
还是个能主动洗碗的好人。
旦日清晨。
陈佳茗醒来,身旁早就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毯子的温度,凉的,人起来有一会了。
作为一个潜伏三年的暗探,陈佳茗瞬间警觉,因为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了。
他虽然瘦削,但从小习武,身上的功夫不容小觑。告诉司南陌那么多,也是认为自己和他比试,不一定会输。
他站在门后,静静等待。
“是我。”
陈佳茗没出声。他在思考,自己是习武之人,动作和呼吸都是极轻的,但门外的司南陌还是听出来了,有这样的耳力只能说明一件事。
司南陌的功夫不在他之下。
越来越有意思了,陈佳茗想。
他坦然打开了门,对司南陌浅浅一笑。
“阁下,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