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梯缓缓上升，随着打开的电梯门，季炀看到蹲在他公寓门口、缩成一团的你。季炀心跳大作，他紧抿着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青筋微露。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你，声线冷硬：“你来干什么？”你抬起头，迎上他冰冷刺骨的视线，他的眼神像是冬日里冰封的湖面。你撅着嘴抬起一只手，娇嗔道：“我腿麻了。”季炀绷着下颌，他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镜片后的眼眶微微发红，不是因为泪水即将溢出，而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在无声中灼烧着他的心。他伸手将你拉起来，你好似站立不稳般扑到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季炀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力闭了闭眼，声音发抖：“放手。”你置若罔闻，继续抱着，季炀加重了语气“放手！”你不高兴了，松开了手，撅着嘴恶狠狠地瞪着他，埋怨道：“你凶我！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那你还不是把我甩了？”季炀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和对你深重的怨气，你莫名觉得他此刻有点像惨遭渣男抛弃的怨妇。他的眼神表面上看似一片宁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宛如深海之下暗流翻涌，他眼底的爱意强烈得几乎要冲破他刻意维持的冷漠外壳，却又被他以惊人的意志力紧紧束缚。在那双眸子里，痛苦与挣扎交织成网，每一次闪烁都是内心情感的激烈碰撞，却又被他硬生生地按捺下去。你心虚地移开眼，然后“哼”了一声作势要离开，你擦过他的手臂往外走，季炀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去挽留你。你刚迈出几步就“哎呀”一声，佯装摔倒。你迅速用一只手支撑起身体，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着脚踝，脸上浮现出一抹因“扭伤”而显得痛苦的表情。你的演技其实很一般，但架不住有人关心则乱。季炀果然看过来，他皱着眉走上前，你不满地嗔怪道：“我都说我腿麻了嘛，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季炀将你打横抱起，你得逞笑着环住他的脖颈。随后他走到门口在指纹锁上一按，拧开门把手，步履稳健地抱着你进到客厅，动作轻柔地把你放到沙发上。他单膝跪在你身前，握住你的右脚脚踝抬起，解开你高跟鞋的绑带，一手托着你的脚掌，一手轻轻转动你的脚踝，问你：“疼不疼？”你从进门开始一双美目就在套间里扫视，分手半年，这里还是保持你离开时的样子。你当初嫌他的公寓布局太沉闷单调，给他添置了很多你所谓的“增加幸福感好物”，还换了不少家具。你离开半年，这些东西全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一件也没被换下来。被季炀的话拉回了思绪，你干脆不装了，轻轻蹬开他的手，把脚往他腿间钻。季炀蹙眉，捉住你乱作的脚，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你，声音冷得掉渣：“你耍我？”你想收回脚，他的手却越箍越紧，你吃痛，娇气地埋怨道：“你弄疼我了！”季炀松了力道，你赶紧踹开他的手，把脚踩在他屈起的膝盖上。你看了一眼，随即指着脚踝上那一圈红印不依不饶：“你看，你都给我捏红了。吹！”季炀咬了咬后槽牙，认命般地低下头，轻扶着你的脚踝，温柔地吹气。你心情大好，像一只娇贵的猫一般悠然自得，笑容暧昧地问他：“季炀，你想不想跟我和好？”季炀抬起头，他的唇线紧绷，郑重其事地警告道“许向薇，你如果没想好，就别来招惹我。”你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笑容依旧，不紧不慢地拉长语调，声音甜腻而诱人：“我想好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边说着你边把脚往他腿间伸去，季炀想要阻止，你用脚拨开他的手，他放弃了抵抗，任由你踩在他的敏感上。他声音暗哑：“什么条件？”你的脚趾在那上面滑动，不轻不重地按着。随意地说：“跟那个什么林家小姐取消婚约。”“好。”你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你，你就是如此笃定。所以即便知道他有了婚约，你还是敢一声招呼不打、不做任何铺垫就来找他求和好。不过真的听到他不假思索地应下来，你心里还是泛起一层愉悦。其实你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婚约就是季炀特意为了钓你这条鱼放出去的假消息。你脚上动作不停，慢条斯理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找别的女人了吗？”季炀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你回答道：“没有。”你知道季炀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其实你本来也不觉得他会找别人，因为如果他敢，你们两个就彻底玩完了。你调侃道：“那你这半年生理需求怎么解决的？看小电影？”季炀的神色晦暗不明，“你想知道吗？”你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季炀抱着你走进卧室，你本来正洋洋得意地勾着他的脖子乱看，突然使劲挣扎起来，叫嚷着要他把你放下来，季炀放开了你。你冲到正对床的墙面，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一块支架式移动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你的照片，宛如一幅幅生动的记忆拼图。有你在工作室的、在秀场的、在朋友聚会上的……每一张都是近半年来不为人知的偷拍，捕捉了你生活的点滴。突然间，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脚底悄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即便是九月酷暑，这份突如其来的凉意也仿佛让人置身于冬日冰泉之中，周身被一股透骨的寒意紧紧包裹。惊惧过后，你后知后觉得感到愤怒，你怒视着季炀质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你就知道，季炀这个疯子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在你刚刚看照片的时候，季炀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卧室门。他眼神幽暗地看着你，解释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宝贝，我说过，我只放手这一次。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