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回这一世,没有父母,在衡州被林愫捡到,林愫所在的不夜城并没有参加当年的战争,一直发展良好。
林愫因为那年一眼深情,便没在娶妻,一直守着心里那个人,捡到宴回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因为修炼,身体一直不错,就开始教宴回修行。
平日里多的是修行练剑的苦,这种温馨的感觉,倒是很少体验。
“我睡在这贵妃塌上就可以了……”
第一次见面就同床共枕,宴回实在是做不到。
清熠不勉强他,他们的感情还得慢慢来。
宴回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看窗外的雪。
“大人,我们烧了热水。”
月影月韫拎着木桶进来,给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加上热水。
“好了就叫我们来换水。”
清熠在外面走了很久,洗个澡才能舒服点。
准备脱掉外衣,才好像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一样,脸又红了。
这一个晚上把五十年缺的红脸全补上了。
但,本就应该在屏风外边脱了外衣,挂在边上的架子上。
清熠就这样红着脸脱了外衣,走进屏风里侧,再脱了里衣。
宴回看着窗外的雪,耳朵里缺听着屋里清熠脱衣服的窸窣声。
还有清熠进了浴桶,激起的水声,哗啦啦的。
宴回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清熠的身影,想着那纤纤玉指,拂过白皙的脖颈,拂过清晰的锁骨,还有……
越想越不对劲了。
宴回甩了甩头,像要把这些甩出自己脑海一样。
“得找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正好看见桌上的字画,是一副墨竹图,但似乎是主人匆忙,毛笔就这样搁在砚台上。
竹子画的很好,宴回磨了点墨,在上面添了一首诗。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这会儿清熠已经洗好澡出来了,穿着白色的里衣,一头白发湿嗒嗒的。
倒是芙蓉出水。
“月影月韫,进来换一下水。”
看了看宴回的身形,“去沈琋年屋里,把桌上的那件新衣拿进来吧。”
本是为沈琋年准备的新年衣服,没用上,干脆给宴回换上好了。
衣服是玄色,金线绣着云纹,是宴回不常穿的颜色。
但这时候也没得选了,清熠的衣服显然是穿不下的,沈琋年的旧衣也不合适给客人。
宴回没多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全当做是因为太晚了没休息。
这下轮到清熠看见桌上的画了,“宴回这诗添的真衬。”
再去柜子里抱出一床新被子,放在贵妃塌上。
自己是不怕冷的,宴回不行啊。
又披上一件衣服,出去找月影要了两个火盆,放在贵妃塌旁边。
窗户也得关上了。
宴回也出来了,发现屋子里暖和了不少。
“谢谢。”
身体暖乎乎的,心里也暖乎乎的。
清熠钻进被窝里,准备睡了。
宴回躺在塌上,看着清熠的睡颜,觉得,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可惜,人魔有别……
翌日,清熠醒来时,贵妃塌上已经没人了。
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就看见了宴回。
他在雪地里练剑,剑气带着雪花飞舞。
剑身宛若银蛇游走,玄衣白雪,触目惊心。
清熠去厨房煮了碗面给他。
“我联系了沈琋年,他说,天星城与人间南疆天玺城的通道每十年开合一次。”
清熠顿了一下。
“看来你得在魔界住上十年了。”
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要了开了花。
宴回在魔界可只认识自己一个,除了这里,他哪也去不了。
十年足够他们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