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还不到老鼠出现的时间，墨音启动了耳道中的耳机。
在耳道中的耳机不易被发现，而且在剧烈运动时也不会飞出，交流十分方便，至于取出的时候，用一个小钩子就可以勾出来了。而对话则是依靠扎在衣领上的小扣子，被改造为了一个小型的麦克风。
耳机传来【引路蛇】略有些迷糊的声音，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音：
“干什么？”
墨音再抬头越过矮墙看了一眼楼下，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便缩到墙后，捏了捏衣领。
“没事，来早了，无聊，跟你唠两句。”
“你真是闲的，冲了我的作息表了知道不？”耳机那头的声音带有一丝不满，看来是真的打扰到了他的休眠。
“张广灿，男，39岁，黑色产业中介，家住在协城区东X小区，是个没人要的老光棍，身份证号在电脑上忘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唠什么我都奉陪，来吧来吧。”
“你怎么干这一行的？”
“我想想啊...”【引路蛇】思考了片刻。“当初高中毕业没钱交大学学费，一同学也干这行让我知道了，那时候我还是个良民...”
【引路蛇】叹了口气，“他怕我告他，就把我也拉上了贼船，那时候正好缺钱，就答应他了。”
墨音继续发问，“干这一行需要人脉吧，你怎么弄得？”
“害，简单，壮起胆子到黑区四处逛逛，见得人多了就都熟络了，再多在暗网里拉单子，时间长了就干出来了。”说完这句，耳机那边传来“咔”的一声，应该是【引路蛇】点上了烟。
“干黑色行业，你就不能单独个的，得抱团，人多了才暖和。不信你看你，连枪都得自己擦...”
【引路蛇】轻笑一声，“姑娘，我说的对不？”
“再乱说话，干完这单我就到你家门口串门去。”墨音对他的轻佻已经有了些怒意。
“唉唉唉，不用了，我家太穷了迎不了您这尊大佛，还是算了吧。”
“呵，怎么不硬气点？”
“我萎了行了吧。”【引路蛇】没有把墨音的威胁当多大事，毕竟她的单子基本上都是自己介绍的，没了自己，墨音也赚不到钱。
“滚。”
“啧，漂亮姑娘就是不耐说。行了，不聊我了，聊聊你呗美女？你天天整的这么神秘的，面也没见过，接单子还挑，怎么想的干这行？”
“我？”墨音扬起头看看天色，天空已经有了些暗淡之意，估计【老鼠】马上就要出现了。
“不说了，要开始工作了。”墨音果断拒绝。
“哎呀，你这人...”
墨音打断了他的牢骚，“关通讯了，滚。”
“先别，一直通着行不，我听听你咋工作的？我保证不说话。”
“不行。”墨音拒绝的非常干脆。
“5000块钱？”
“你有钱烧的？”墨音有些心动的，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多一点钱，离给弟弟买心脏就更进了一步。
但是她今天工作的方式实在令人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若是让他听到了，会不会让他误解自己还有副业？
“一万。”
“成交。”墨音轻咬嘴唇，尊严什么的，跟钱比还是差一点，误解就误解吧。
“大妹子你...”
“闭嘴。”
耳机那头完全进入了沉默。
墨音专心盯着楼下，经过长时间（10分钟）对于路线和资料的研究，这处地方绝对是目标的必经之地。
夜幕终于降临，到了黑猫捉老鼠的时间了。
墨音眼眸中的红色更浓了几分，完全进入了状态，她轻舔嘴唇，为即将到来的杀戮感到兴奋。
墨音在楼顶长时间的等待，终于，她看到了楼下有一处黑影在缓缓移动。
黑区的路灯并不明亮，那处人影也看的不是太过真切，但凭着黑猫久在黑夜中行动的预感，那个人，就是老鼠，或者老鼠的同伴。
...... ......
在夜色的掩护下，王洪亮跟着指示到了指定的地点，这是他第三次加入卖白面的队伍，因此也就有了些经验。
在烂尾楼与小平房群落的交界处，一面土墙的后面，还有两个人在等待。
那两个人靠在墙根上，其中一人染了一头暗红色，和黑暗较契合的融为一体，不耐烦地看着姗姗来迟的王洪亮。
“我*你大爷的王洪亮，干活还不勤快点，我两个上午就来这了。等你等了大半天了知道不？”
王洪亮也不甘示弱，他们两个也都是当小贩不久的新人，所以没有多少惧意，而且...他感受着包里的重量，也给了他几分信心。
“客户晚上2点才到，李志你装你*的勤快狗腿子，我不信你两个干等着，上次剩下的白面大部分可都归你们了，消遣了一上午吧。”
“那*够几晌的，上星期的事你这星期还提？”
“行了行了，王洪亮，面带够了没，今天是老客户，要的多。”久不吱声的另一人发话，在三个人里他干的次数最多，也更有话语权。
“带了，原白面贱白面一比一，剩下的原白面平分。”
“成。”
“我也成。话说黄岩你心态真好啊，今天等的时候你牢骚可不少。”
他们二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在王洪亮还是买家的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黄岩也不想费太多心思，要是真撕逼了谁也落不着好，见两人都平静下来，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王洪亮也不再继续争执，口舌得利不如来钱实在，便引开话题：
“我来的路上看到墙上贴着小卡片，贴了得有一条街了，那上面妞俏的。反正离客户来还有三四个小时，要不咱几个享受一把？”
“我没意见，但是，王洪亮，你晚来了这么久，你请。”李志很快答应，但是能占到好处的地方他绝对不会落下。
“切，白嫖怪。”但王洪亮也没有拒绝，走到张贴最近的一个小卡片，对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 ......
墨音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楼下的那群老鼠只是说话，并不上钩。
“这群【老鼠】断了？这么敬业，还是我没有一点诱惑力。”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令墨音感到有些不爽。
终于电话响起，墨音也舒了一口气，计划依然可行。
“【老鼠】，终于上钩了...让小猫等得好久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