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分魏、齐、昭三国。
齐国丞相弑君夺位,为定民心强娶九公主萧清云为后,易姓皇姓—萧姓。
次年便与萧清云诞下一女短短五余岁间,萧清云对此女非打即骂落了个暴虐亲女的名头。
那日风雨大得异常,萧清云如往日抽着手中长鞭,鞭尾回回无误落在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身上抽出道道血她却瞧不着般次次挥鞭落在小姑娘身上。良久萧清云才放下手中长鞭摊坐在地。
明日便是她父兄的祭日,那个混蛋竟要大办宫宴!
看着她面前的小姑娘她眸中更是酸涩,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的女儿,她唯一的骨肉血亲啊!
萧玖辞不过五余岁大却抽着鼻子忍着泪,很是让人心疼。
“玖儿!”萧清云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大哭,“玖儿,阿娘保证,这是最后一回。娘求你,如若为娘此次败了,你便莫回来了,活下去!”
“宫里是吃人的莫再回来了,为娘只求你能安稳一生。你虽是他的骨血却也是我萧家子嗣,将这血脉传承下切记你姓萧!”
“玖辞啊玖辞……”萧清云喃喃许久才得下定决心点头,放开萧玖辞,最后瞧了她一眼,抚着她的头长叹一声:“当真是久辞啊,去罢,宫里要不太平了。”
萧玖辞哪知这话深意啊,还来等她有所反映便又被人用帕子捂着嘴儿出去了。
“阿娘……”萧玖辞小声呜咽,奈何帕子上沾了迷药晕了去。
萧清云含着泪吩咐道:“带公主走,往北去,能逃多远是多远!”
次日,不再风雨交加却是更为讽刺的烈阳洒落。
宫中大办宴席却不知为何。萧清云身为皇后自是得来,她罕见的穿了凤袍难得盛装打扮,她本便生得极美,今日这打扮分外艳丽。可又有何人会注意她那凤袍之下的缟素。
宴席之初,萧清云温宛娇媚,却在她得意与皇帝最近之时,她袖中短刃终是忍不了了。手中短刃蓦地向身侧刺去,一双眸子更是腥红,口中大喊:“蔡峰,你这狗贼还本宫父兄!”
得了这帝位萧峰哪是那般好对付的,他侧身躲了那短刃反手便扣住了萧清云右腕,伏耳轻笑:“萧清云你当真不顾你女儿的死活了?”
三年间朝堂中人换了几番,己无人能为萧清云出头,萧清云早知会如此,昨日便将萧玖辞送出宫去,趁着皇都还有可信之人。
她本便时日无多,早在萧峰登基时被废了武功伤了根基,又在生产时落了疾本便多过得两三年就得去了,倒不如趁萧玖辞年幼将她推出虎穴自己再殊死一搏,若成便将人接回,若败起码萧玖辞还在,能活。
便让她个小孩儿家家过百姓生活,自由洒脱。
可最后她终是败了,入了狱,落了个秋后问斩。
既便被擒,萧清云也仍惦念着萧玖辞。她日日作戏为的就是这么一日,她白日打她夜里又悄悄上药,独独昨夜,也不知是否上了药。
昨日之举只为让萧玖辞推了这宫宴,托着让人跑远。而往日之举却是希望萧玖辞恨她莫回来为她寻仇。
萧玖辞早在宫宴前夜便出了这皇都一路向北去,她竟睡了一日之久,马车不敢多歇,醒时她只见着了她的奶嬷嬷和萧清云身边的秋嬷嬷。
“陈嬷嬷,阿娘呢?”萧玖辞身上的鞭伤不重,只是瞧着恨了些,但马车颠得她实在难受才醒的。
陈嬷嬷也并未瞒她,将此事向她道明了,可却独独将萧清云入狱之事瞒下了。但说着说着又不的觉落下泪来。
尽管萧玖辞甚么都不懂,不见萧清云多少有些难受又见陈嬷嬷无端落泪,眸中顷刻间蓄了汨,“陈嬷嬷可是玖儿不乖,阿娘不要玖儿了?”
陈嬷嬷只是心疡,轻轻将她搂入怀不中安抚:“殿下,您乖得很,主子也是身不由己,您也莫怨她。”她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马车日夜兼程,一路向北,十来日陈嬷嬷与秋嬷嬷轮流驾车,短短十几日累死了几匹马儿。
她们从不许萧玖辞出马车,有一回她仅是撩开帏幔瞧了眼外头的表面盛世却被秋嬷嬷打了,外头也已贴了告示,不是皇女遗失却是萧玖辞的通缉令。
出了大齐再向北去便是与大齐齐名大国大魏边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二位嬷嬷再如何不放心,也得带着萧玖辞出来。她们无通关文牒只得尾随商户车队过来。
眼下商队只要过了这林子便可抵达城门入大魏。
可一行人却闻大魏边境出了流匪,秋、陈两位嬷嬷小心护着萧玖辞。
萧玖辞小心拉了拉陈嬷嬷衣摆,软软问:“嬷嬷咱们这是要去何处?”
陈嬷嬷垂眸瞧她故作严厉道:“白玖,你可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倒使唤起我来了,莫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还当是个大公子呢?
萧玖辞被唬了一跳,虽是事先说好了的可如今那“丧家之犬”听得她鼻间发酸。
她娘亲日日与她说自个没了父母弟兄姊妹叫“丧家之犬”如今她唯一的娘不要她了那她岂不也是“丧家之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