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

“怎么回事，搞成这样。”程恣嗔怪道。将夏商扶到椅子上坐下。

“走路不小心踩到石子了”夏商将头偏到一边，程恣的指尖轻触到脚踝，弄的他有些发痒，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看不是走路吧。”程恣轻笑一声“是翻墙。”

“哼。”小心思被戳穿让夏商怪不好意思的，顶着他一贯死鸭子嘴硬的行事作风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才怪。”

还没到学生放学的时间，小店里也没什么人。虽然都是文具店，程恣的店和那些别的开在学校门口的小店又不一样。店里东西齐全而不杂乱，明亮整洁，货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点着的香薰在角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好闻但不会发腻。也算是一众小杂货铺中的一股清流。

夏商沉溺在淡淡的香味中有些发晕，正昏昏沉沉的想睡觉，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冰醒。睁眼，是程恣拿着一瓶冰冻过的矿泉水往他脚踝上敷。夏商猛然一惊，顿时就想把脚抽开。

见夏商开始挣扎，他加了点手上的力，轻声道：“别动。你脚肿了，需要冰敷。”夏商见拗不过他，便不动了。随他去吧。

程恣的眉心微微紧皱，额头冒出一点细汗，指尖因为水的温度被冻的有些发红。夏商的脚踝已经被冻的麻木，几乎失去知觉。现在他也没心思去管自己的脚踝，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程恣身上。内心一阵说不出的骚痒，有惬意，也混杂着害羞和无措。

毕竟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有人和他这样亲密接触。

夏商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定睛细细的观察程恣，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是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睫毛很长，像帘子一样耷下来。眉心又微微下垂，眉峰凌厉。在不熟的人看来，程恣应该是个有点凶巴巴的高冷大哥哥。但夏商认为跟他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只阳光温暖的小狗。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你觉得一个人像小狗的时候，恭喜你，你可以被他当狗耍了。”

夏商反正是没听过这句话。

夏夜的微风带来阵阵凉意，慰藉着游子的疲惫和痛苦，也抚平了少年内心的躁动。沁人心脾的紫罗兰香混着声声鸟鸣制成了一剂温和的安眠药，催的夏商眼皮开始发沉。

“累了一天了，睡会吧。”程恣亲昵地拍了拍夏商的头。夏商被这个动作吓得一激灵，但强忍住没动，装作睡着的样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程恣的手轻触头的感觉。可终究是没抵住困意，在店里的椅子上安然入睡了

小店里只有一把椅子，程恣现在没地方坐了。索性走到店门口看星空。十八线小县城的空气污染还不严重，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星光闪烁，映在程恣深邃如黑洞的瞳孔里，跳跃、舞动着。他深吸一口气，享受着夜空下点滴的安静。他喜欢这样的环境，一人一狗，或是再带上自己的爱人（但他觉得不太可能）。在这样宁静的星空下随心所欲的谈着天南海北。

他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睡在椅子上的夏商，摸了摸岁岁的头，岁岁开始很兴奋地围着他转圈，往他身上扑。他往远处扔了颗球，岁岁一颠一颠地跑去捡。渐渐隐匿在夜色中。

程恣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拿了颗止痛药喝了，转头又接住了岁岁带回来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