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摄政王逝世后,唐舞麟便再没同京城的官宦有过联系。当然谢邂除外,幼时一同长大的玩伴他还是信得过的。
许久未听过这个称呼的唐舞麟有一瞬间怔愣。
团团围住他的士兵也仅仅只站在三步开外,并未上前。
但这并非平民之地,盘踞着若干家族势力的京城最是人心诡测。哪怕士兵没有行动,他也不敢放下戒心。
或许是看出了他神情透露出来的紧张,士兵抢在唐舞麟前开口:“十一殿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您不信,我们手上也有摄政王亲自拟写的诏书,上附皇印。”
“……”唐舞麟沉吟片刻,目睹他们拿出诏书才放下心来。他朝着身后古树方向微不可查地睨了一眼,状似无觉地问道:“我许久未回京城,对朝内人事也知之甚少,不知现下摄政王是哪位,脾性如何?”
秉承着摄政王之意将唐舞麟奉为座上宾的士兵也想知无不言,但朝内规矩就在眼前摆着。敢直呼摄政王名讳又论及其身世脾性的人,一来是嫌日子过于太平安逸,二来是自己的人头放在颈上已久想要换个地方看看风景。
唐舞麟蹙眉,他自小就不爱遵循这种束手束脚的规矩,也因此先王在世时欲立他为储君遭到了不少反对。此刻,他拍拍那士兵的肩膀,轻笑一声:“但说无妨。若他对此有何不满,向你下的处罚我尽数替你担了去便是。”
得到殿下承诺,士兵斟酌后开口:“当朝摄政王姓霍名雨浩,是先摄政王的养子。听闻其性子相较于先摄政王的铁面无私而言,带了些人情味。但也时常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势。”
唐舞麟了然点点头。
摄政王府离城郊虽不算远,却也有些距离。士兵原想着将唐舞麟请上轿,被他以“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娃”为借口拒绝了。
于是唐舞麟跟着为首的士兵边聊边走,期间也问了士兵不少关于他本人的问题,诸如“姓甚名何?”“方才回答为何要用听闻?”
聊了一路才得知士兵姓沈名计,计策的计。家里有个兄长名叫沈既,既定的既。因为被分至摄政王府外作门卫,对摄政王的了解就止于平日里府内丫鬟之间的交流。
沈计如实回答了很多,但唐舞麟的重点始终放在“自己和沈既相熟十几年却不知道他有个弟弟”上,他从头到尾没怎么认真听沈计说话。
唐舞麟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沈既,然后整理了面部表情,在沈计已然到达目的地后长久的呼唤里抬了眼睛。——眼前是单论门扉就足够辉煌大气的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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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浪费了些许时间,唐舞麟依旧在谢邂预估的时间点到了京城。途经城门时,他借“给摄政王带个见面礼”的理由,在摆摊小贩手里接过了谢邂命人留在此处的信笺。
「徐置残党已秘密关押,静候发落。——谢」
唐舞麟叠好信纸,从小贩摊上挑了件还算看的顺眼的物件,轻巧迈步赶上了沈计。在踏进府门槛前,唐舞麟看着手里的玩意儿低笑一声。
“说起来,你们家摄政王能看得上我这匆匆忙忙给他准备的礼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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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吱吱吱见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