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县某一不知名的院子里
“婶婶,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姨妈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一道还略显稚气的女童声音伴随着凄惨的涕泪在院门口响起。
“兮兮乖,婶婶也不想这样,可是今年粮食产量少,粮价高,婶婶又怀了一个弟弟,实在是养不起啊!这里有很多和你同龄的小孩,你一个人不会太孤单的”说罢,一个佝偻着背,穿着粗布麻衣的纤弱女子一狠心,将手从不愿放手的怀梦兮里硬生生抽出,或许是太过用力,小孩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眼中泪花滢滢,王婶不舍得看了眼她,一狠心,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沾湿了她布满补丁的领口。决然地走了。
坐在地上的小孩吸了几下鼻涕,用刺脸的麻衣袖抹了把眼泪,勉勉强强停止了哭声,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眼角边还有溢出来的泪水。“走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身后,一个身高略矮,体态丰腴的夫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看着眼前的小孩,明明只有五岁,甚至瘦弱到让人无法相信有五岁,脸蛋也没什么出彩的,却可见到常人所无法拥有的气质,这种气质,绝不是家境贫寒的人可以养成的,再听刚才两人的对话,不由得让人怀疑,这小孩的身世绝不简单,想着,却只听怀梦兮抽噎着问到“我还有家吗?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婶婶也不要我了,我还有家吗?”那女子深思了一会儿,回到“有,从此以后,遗孤院就是你的家。”遗孤院,顾名思义,类似于现在的福利院,里面收留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15岁,所有的开支都由各地所收的税款承担。就这样,年仅五岁的小梦兮牵着院长的手,走进了这破烂的遗孤院里。
两年后,
在一间同住十位年岁相仿的女孩,众人皆打着地铺生活,怀梦兮也居住于此,本是相安无事,却在一晚深夜,房中的一位姑娘迟迟不归,众人皆在担忧,这位姑娘年14,体态纤细,生的肤白貌美,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名曰叶青,正当众人担忧不得,准备去找王院长之时,只见一抹身影缓步走来,众人皆认出正是她们到处寻找的叶青,可当她们欢喜地扑向叶青时,却只见平日里淡雅却总是对着和自己一样遭受苦难的妹妹们笑的叶姐姐,满身鲜血,早上还扎的好好的流苏髻此刻更是狼狈不堪,几绺青丝垂下,虚掩住了她狼狈的脸,众人皆被吓了一跳,只有胆子最大的怀梦兮缓缓走来,双手小心翼翼地牵着叶青的双手,紧张地问到“叶姐姐,你是怎么了,怎么搞的啊!莫不是哪家混球子故意欺负了姐姐?”叶青此刻再难掩伤心之色,扶靠在怀梦兮的肩膀上小声哭泣,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被……被苟权……欺……辱了……”言罢,不愿再多说一句,只管自己痛哭出声,此时其他女孩也靠了过来,听闻无不一不是难以置信,苟权是遗孤院的门房,听闻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在丰都著名世家怀家做了管家,他游手好闲,但众人还是无法相信苟权有如此大胆,在院里欺 辱了叶青,但此刻,更加重要的是赶紧将叶青送到医馆中,正当其他女子准备拆下木门当作担架送叶青去医馆时,却被叶青叫住,叶青此刻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早就失去了血色,依靠在梦兮怀中更加显得瘦弱,她哭泣到“我已失了清白,我的伤势我清楚,恐也活不久了,倘若找了医馆,岂不让世人皆耻笑说这叶家女不守女戒女德,风流成性,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如果真传去了,你们恐今后也难寻好人家了,到时年满15了却无人可靠,在这不公的世道里又能活多久”,说罢缓了一会儿,深吸几口气眼角滑落了一滴泪,苦涩一笑,继续到“再说,我身上的血可不止我一人的,我用那男的床边的瓷器砸在他头上,估摸着也该凉了”。言罢,转头看向早已泣不成声的九位姑娘们,说到“那王院长也不是个好的,你们早些逃离这个地方吧”接着,她不再言语,强撑着精神走到地铺边,将床下的一点碎银交给了怀梦兮“兮兮,你来时只有五岁,我看着你也看了两年,这点银子估摸着大概三两银,你留着吧”最后,这位风清霁月的叶姑娘伸手抹去怀梦兮的眼泪,永远倒在了怀梦兮的怀中。
怀梦兮早就泪流满面,她强忍着悲痛,与其他姐妹将叶青埋入园中的竹林下,她们不敢立墓碑,因为她们记着叶青那句“王院长也不是个好的。”怀梦兮转头,抹了把泪,她记着叶青在替她拭去泪水时悄声说了句“逃离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虽然不懂为何要瞒着所有人,但也是谨记在心,装作过于悲伤,跑入了房内,其实是在思考。
“为何不能告诉任何人,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苟权在大家面前永远是知心大哥哥的形象,目前根据大家的反应,可能真的信任叶姐姐话的没几个,可是既然她在众人公然提到王院长不是善茬,没有避着其他人,也就是说这句话在众人心中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无所谓告诉所有人,那么,其实真的想表达的含义有两个,一是人群之中还有和我一样没看透王院长的,叶姐姐处于好心,也提了一嘴,二是这件事在其他人眼中无所谓,所以也就放心说了,三是叶姐姐是在撒谎,可如果是第一种,为何还要我避着别人逃跑?按照叶姐姐的性格,就算是只猫,她也绝会带着一起跑的,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是第一种的的话,有的人就算告诉了,也只会继续执迷不悟,叶姐姐只能好心提个醒,让她们有所警惕,而其他人可能就是早就知道了王院长并非善类,而且她们和王院长早有了勾结。”
不管如何,怀梦兮都下定决心,今晚就跑,她先是假装要换洗掉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将其他八名女孩赶到了门外“哎呀,我这身上都是血的肯定是要换一件,咱屋里又没有隔间厕所太脏了,你们忍心看我去那种地方换衣服吗?”边说她边将女孩们赶到门外,有几位姑娘担忧问到“你没事吧?毕竟叶姐姐是你最喜欢的姐姐,你也要想开点啊!”是啊,她是我们院子里最大的,明明明年就可以离开了,就可以和她互生情愫的男子婚配了,她都说好了,要开一家成衣铺子的,想着,怀梦兮用额前的碎发掩住了心底的情绪,“没事啦!哭一场后好多了,我不会做傻事的。”“真的?她当时说的话你也别全听进去,可怜啊她!多么年轻就疯了!”一个女孩看向怀梦兮,怀梦兮清楚的察觉到周围有人审视着自己,等着自己回答,她苦涩一笑,说到“放心吧各位,我先去换衣服了”却在转头关门的一瞬间泪流满面,说到底,多亏了丢弃自己的怀家,不然,自己可能还真察觉不到这些,怀家丢弃自己时,自己已经四岁了,早有了些许记忆,更是明白怀家选择不直接杀了自己,而是弃养绝对是有原因的,但那时她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寻找真相,现在,老天爷都在告诉她,她该走了。
假借换衣服,她收拾了她的行李,为了防止被她们察觉异样,也为了减少负担,她只简单收拾了三件衣物和一些必需品。
到了熄灯时间,怀梦兮假装困了,首先钻进了最靠近门口的被窝里,并用被子闷住头,无论谁叫她都不应,等到了三更,她偷摸起床,抓起藏在被窝里的包袱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让人震惊的是屋外安静的离谱,明知可能有诈,但她还是跑到厨房里抓起一把干粮塞入包袱里踱步而出,谁知,刚走出门口就见到王院长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怀梦兮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脑海里明白自己果然是中计了,正当她想着该如何是好时,王院长出声了“你确定离开这儿吗?在这里,你至少十五岁之前都是安全的,但如果你走了,你确定你斗得过怀家?”她知道怀家?!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遗孤院是安全的?不,如果是安全的,那么叶青姐姐就不会死!想到叶青姐姐死前的眉眼,她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到“嗯。”没成想,王院长却笑了“好!不亏是怀家的孩子,你走吧!”说罢,摆了摆手,示意怀梦兮,怀梦兮没有丝毫犹豫,跳上围墙,但她回头时鬼使神差地问出来心中的顾虑“为什么叶姐姐会死,为什么是她?”王院长思虑再三,说到“为了你”言毕,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而怀梦兮也毫不犹豫跳下围墙,但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