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我是私生子，我害死了我哥的妈妈，我亲眼看着她葬身火海，她在烈焰中挣扎，像朵被焚烧的艳红玫瑰，越烧越艳。

她是为了救我，我不知道做什么，怔怔地看着她挣扎，最后陷入黑暗。

我活下来了，她却被烈焰灼的只剩灰烬，她没留给我哥一丝一毫值得挂念的东西。

我哥说有的，我不明白，她留下的只有随风扬了的灰烬，算什么挂念。

我跟着我哥生活，他不许我见爸，也不准爸来看我，他恨爸，应该也恨我。

我成年了，也变得叛逆了，总喜欢跟我哥对着干，他工作很忙忙到没时间来看我。

“哥，我想要你多陪陪我。”

“好。”

哥的回答永远很单调，他也从不食言，没旁人的时候我会喜欢趴在我哥背上，我哥很高，背也很宽，他像座沉稳而又肃寒的山，永远不会坍塌的山，他在的时候我很安心，即使他是恨我的，他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那场火海，我哥应该会变得狂躁，他会杀了我的，我也不想把血溅到哥身上，会弄脏他的。

我偷见了爸，他跟我哥很像，都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他们却又一点也不像，我哥会给我无限的安全，他给不了。

我哥知道了，他什么也没说，似乎对我触了他的逆鳞一点也不在意，我不大高兴，我哥哄似的揉揉我的发顶后上楼工作了。

我哥好久没出来，我试探着敲敲他的房门，没开，准备再次试的时候门开了，来不及收回的手被一股大力拉着手腕拽进了房间里，房间很暗，我被抵在房门上，像以往很多次那样，我哥喘息着叫我：“小夏…”我都会回他：“我在。”这次也不例外。

我哥又犯病了，我不该故意气他的。

“不要去找他…”我听的有些模糊：“什么？”

“求你。”

这两个字将我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我从小到大从没听过我哥的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我哥现在很难受，连着我也一起难受。这次的共感比以往还要强上数十倍。

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我好难受，我好难过。

“哥，对不起…”我哥吻去了我眼角的泪，然后吻我，像以前无数次的夜晚一样，只有这样才能救我，才能救我哥。

哥，我宁愿你恨我，你应该恨我，可你又告诉我，她留给你的挂念是我。

哥，我甘愿做你的笼中雀，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下，我自愿折翼，只求你能爱我，但也求你恨我，恨我的顽劣害死了你的母亲。

你对我说你不恨我，你爱我，哥，我也爱你的。

你永远不能丢掉我，我会用爱来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