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易贵似是想起了一件事,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带着几分哀伤的看着她,“你虽然不是我的师兄弟,但你与他的感情一定很好。”
那两个贵妇也是一头雾水,闻言纷纷问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刚才司藤的一席话,让一些人对易贵产生了质疑,他们迫切的希望能够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司半仙叫做司藤,乃是京都司家的长女,也是最受欢迎的医生。”
“我听说,司灵韵并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别说是去拜师了,就算是去了,也很难见到她,她为什么会和你的师兄弟有关?”
“你和司大小姐应该是初次见面,怎么就这么确定呢?”
易贵一直在等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点了点自己的命:“因为他。”
白云飞所指之处,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转头问到:“那是什么?”
“重点不在于那小孩,而在于他手里的那块龟壳,还有那枚金币。”易贵道,话锋一转,“你们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无非就是些乌龟壳,铜硬币罢了。
别说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相士都会随身携带,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轻易的弄到,有啥好奇怪的?
难道他要告诉叶默,他只是用这个东西,来判断自己和司藤的关系吗?
虽然她心里这样认为,可是这话她也不好当面说出口,只好顺着韩森的意思说道:“龟壳与金币,莫非司姑娘手中那一组金币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错。”杨奇也是点了点头。易贵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两件物品,分别叫‘黑衣’与‘四枚钱币’,其中蕴含着浓郁的玄妙之意,即便是凡夫俗子,也能参悟出一些奥秘,若是给了‘黑衣’,那将会让他们的实力大增!”
秦云洲再也忍不住,一口“功力大涨”的话,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一众姑姑姑姑鄙夷的眼神,他强忍着笑意,挥挥手,“行了行了,大家忙吧。”
司藤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易贵。
易贵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虽然愤怒,却没有表露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枚龟壳般的钱币,虽然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谁都清楚,这件铠甲和那枚金币,都是我们太和真人的。”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纷纷向下望去。
那件玄机甲和那块四角的铜币还在他的手里,他一只手抓住那块龟壳,另一只手则抓住那四个金币,慢慢的将一块金币放入龟壳的一端,然后又是一块,然后又放入一块,继续放入,再次放入……
一直到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伸出两个胖乎乎的小脚掌,抵在了龟壳的两端,缓缓的摇摆着。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小明的手上传来,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目光呆呆的盯着那块缓缓起伏的龟壳。
许久之后,小家伙才停止了自己的行动,用两个小小的前爪抓住了龟壳的边缘,向着桌面微微摇晃。
哗啦。
一块铜硬币,从龟壳之中掉落出来,掉落在桌子之上。
他的生命在颤抖。
剩余的三个钱币,一字排开,落在了桌子上。
小命把龟壳放到一旁,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四个铜币,最终总结道:“大不祥,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落在了易先生的身上,说话的声音也在他的耳中。
尹先生脸色铁青。
当他看向地面上,一字排开的四个铜币时,他的心脏猛的一跳。
他出身于玄门,虽然只是略通一二,但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当然,他也明白了自己占卜的何意。
这哪里是什么大凶兆,分明就是必死无疑啊!
不死不休!
易贵有些不敢置信。
他才不信呢!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只是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龟壳,算出来的结果,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易贵混在这个圈子里也有好几年了,也就钟家人有过那么一回事,其他时候,他都是被人尊敬,被人尊敬,被人尊敬的!
他们不会被一个少女和一个孩子给算计了!
易贵掩着眼皮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说道:“这四个字,就是指的四个方向,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四个方向有没有刻着东西。”
“这是一个乌龟壳。”易贵眼珠子一转,又看向那件“玄机甲”,“虽说上面没有文字,但我们宗主一向有一个习惯,就是将自己的印记留在自己的随身宝物上,如果没有猜错,这件宝物上,一定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日月齐平的标志。”
就在这时,小明将那块龟壳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人凑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块龟壳翻转过来,在那块龟壳上发现了日月图案。
竟然真的存在!
众人都睁大了双眼,顿时相信了易贵所说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心中仍有疑惑:“若是这件宝物乃是玄门之主的,那怎么会落到司大小姐手里,与你能看出来司大小姐与你的师兄弟之情,有何关联?”
易贵神色更加古怪,盯着司藤半晌,才说道:“司姑娘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有一件事除外。”
“我不是主角,我的同族,司家,司轩。”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长长一声叹息,半响后,他还是缓缓道出了实情。
“我和司玄是同年拜入玄门的,两人的感情很好,也是同年拜入三位长老门下,我比较幸运,被三位长老收入门下,而司玄,只是一个普通的记名门下。”
“一开始还好,但后来发现,我这个真传,不但受到了师傅的器重,获得的修炼物资也比他多得多,渐渐的,他的态度就变了。”
“无休止的阴谋,无休止的阴谋,司玄与我的感情一天一天不如一天,直至有一天,他在一场宗派大比武中被我击败,他无法忍受,最终酿成大祸。”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件战衣与四枚青铜古币,一时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这两件战衣,眼中带着几分爱慕之色,喃喃自语:“他盗取了宗主的私人宝物。”
“那是我们的宗主正在闭关,当我们意识到司玄的所作所为,想要找到他的遗物时,他已经带着遗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抬头,目光落在了司藤身上,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司姑娘应该就是司玄临走前收的徒弟了。”
“而这件玄机衣,以及四枚金币,想必都是司玄送给司姑娘的。”
他的眼神很坚定,表情也很自信,以至于司藤和秦云洲都几乎相信了他的话,更不要说那些对他深信不疑的女人了!
如果没有司藤的占卜本事,如果没有在黑市上看到这枚“龟壳”的钱币,如果没有被强迫带着一身红衣和一身绿衣,如果没有那人是自己的小婶,秦云洲说不定就相信了!
可现在,他都快被气乐了!
她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胡说八道,司阿姨是司家大小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门,更别说是跟你一个师父了!”
“那一身套装呢?”
秦云洲正要说出这件法宝的来源,却被易贵直接截住,他面容平静,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说道:“为什么不可以?”
“不是我吹牛,这个世界上,能够占卜之术的,也就是我们梵族,司大小姐,你是司的,你说她是谁,她不是我们玄门的人,还能是谁?”
“或者,你以为司大小姐只是一个空有司半仙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神通?”
“难道她是先天占卜之术?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摆起了占卜的摊子,之前怎么没说过?”
三言两语就封住了司藤等人所有的辩解,让秦云洲脸色铁青。
怪不得他母亲那么温柔的人,都会被他骗得团团转,这个算命先生,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易贵将秦云洲逼退之后,又笑了起来,“可是,我看司大小姐的气度,却是光明磊落,心思通透,与司玄那等心机深沉的人截然相反,只怕她是被人欺骗了,所以走上了邪路。”
“还好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你已经明白了你师傅的真面目,应该很快就会改过自新。”
目光再次看向那件铠甲和那枚四四方方的金币,努力压制住自己眼神里的兴奋,他一边保持着自己的动作,一边伸手说道:“这件铠甲和那枚四四方方的金币,都是属于我的,而且还是被盗的,现在我已经发现了,那就应该归还给它的主人。”
等我回到玄门的时候,自然会归还的。”
易贵说话间,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接近了那件黑色的机甲,还有那枚四四方方的金币,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念,伸出的手掌又快了几分。
他的手指,最终落在了铠甲的背部。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虽然依旧感觉到了龟壳的寒意,但他已经无法前进一步了。
司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杨开的手臂。
那只修长而苍白的小手,看起来很是柔弱,似乎一用力就会断裂,可现在却像是被人用钳子夹住了一样,怎么也无法将它从自己的手中抽出来。
易贵一听这话,心中猛的一凉,脸上却是挤出一丝微笑:“司姑娘此言何意?”
司藤一脸的慵懒,说道:“没看到么?”
“你已经从我手里拿走了我的礼物,难道还指望我站在那里让你拿走不成?”
易贵面色一肃,声音更是变得严厉起来:“本就是我们玄门之物,只是被那司玄给抢去了,恰好落入司姑娘手中。”
“偷来的!”
几位贵妇好不容易从易贵的话语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最终,她们站出来,开口说道:“司姑娘,虽然此物的确在你手中,但是易兄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此物本就属于我们玄门之物,理应归还。”
另外一个一直看司藤不顺眼的妇人说道:“就是啊,司家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家族,司大姑娘既然不肯归还,那岂不是还要用这些黑吃黑的东西去做什么占卜?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司家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司老头的脸面往哪里搁?”
有人还欲开口,司藤便打断了他们的话。
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在这一刻变了,双眼半睁半闭,冷声道:“我只是听说,这玩意儿,是我花了上千万买来的。”
“好,我给你十个亿,你把东西给我。”
“否则……”淡淡一笑,道:
司藤猛地抬头,眸子里满是寒意。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一声巨响传来,在这寂静的桥下显得很是刺耳。
所有人都顺着这个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司藤缓缓的将自己的手从易贵的手上拿开,用一块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然,你这只手就废了。”
一股剧痛从他的手臂上袭来,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捂着已经折断的手臂,愤怒到了极点,但因为疼痛和恐惧,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司藤。
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对水汪汪的眼睛,不是普通的乌黑,也不是普通的棕色,反而像是两个水晶球,纯净无暇,目光扫过周围,给人一种看破万物的感觉。
她的容貌很美,但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司藤回到自己的位置,也不去看那件战衣,也不去看那枚金币,任凭那两件价值几十亿的宝物摆在桌上。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自那些女子的脸上扫过,“各位,我们已经向这位易公子看了很多遍了,不知各位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看向了一位贵妇,说道:“就拿杨太太来说吧,令尊的病情,已经完全好了吗?”
杨夫人一怔,脱口而出:“还好,不过还没有完全好。”
司藤颔首,转而对一旁的段太太说道:“可曾寻得那只心爱的宠物?”
“有好几次,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寻,可一查,却发现踪迹全无,于是——”
司藤又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冯太太家幼子成绩如何,成绩如何,有没有信心考到理想的学校?”
“汪家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搞定了,有没有谈妥?”
“邵小姐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有没有怀孕?”
“……”叶帆无言以对。
司藤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在场一众夫人的问题和要求。
现在被司藤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花了这么多钱,花了这么多时间,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根治的办法!
这一路上,他都在不断的进步,可是每一次进步,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最终又会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在免费打工?
几位小姐心头一颤,这一刻,她们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朝着易贵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易贵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将会荡然无存。
容不得她继续废话!
易贵一咬牙,不顾手上的疼痛,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捏成了粉末。
秦云洲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他一动,他就察觉到了,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在他还没来得及捏碎药丸的瞬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丸,双眼微睁:“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抢了我师父的宝贝,还把我的胳膊给弄断了,我疼的要命,还不能服一粒丹药缓解一下疼痛。”
秦云洲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丹药,“你告诉我,这只是一颗镇定剂?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好骗吗?”
说着,他从严少朋怀中摸了摸,摸出了一个扁平的小箱子,然后用手指一弹,箱子的盖子被弹开,里面赫然躺着六颗灵丹。
无论是色泽、尺寸、形态,还是香气,都与秦云洲手上这颗如出一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说完,他又一副疑惑又疑惑的样子,看向了严少朋。
其他人也是如此。
严少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天羽宗的及仙丹。”
看着众人瞪圆的眼睛,他脸上的羞愧之色更甚,赶紧辩解:“我没有用!对,对,对!”
是他帮自己旗下的俱乐部购买的。
严家经营的都是高档的夜总会和夜总会,而严少朋又是严家的公子,手下也有不少夜总会和夜总会。
至于其他人,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接触过什么禁药,但只要是不被禁止的,只要有点用处,他都会去试试。
就拿这枚及仙丹来说吧。
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也不会让人成瘾,而且还能止痛镇魂,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点。
可严少朋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没点银子呢?
甚至,他还舍得下血本。
如及仙丹这样的丹药,还是很抢手的。
也就是因为此物乃是来自于天御门,价格昂贵,而且产量极低,所以并未流传出去。
严少朋就是因为有 Seek的 VIP帐号,所以他可以偶尔从 Seek的官网上购买,然后分发给旗下的几家俱乐部。
在他们这个行业,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机密,但在司藤面前,还有那么多母亲级的大人物面前,她就很难跟他们交代了。
吞吞吐吐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住了,任凭两人古怪的眼神。
秦云洲不禁白了他们一眼,打消了他们胡思的念头:“喂,你们说,这件事的重点,是不是应该弄清楚,这家伙怎么会有此物,他到底要干什么?”
几位小姐都是心头一震,这才反应过来!
没错!
这小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开始并不认识及仙丹,但却都知道此丹的来历,其中一些人,更是服用过此丹,所以,若不是秦云洲阻止了易贵,众人此刻的处境,将会如何?
虽然剂量很小,但还不足以让人完全迷失自我,可也会让人神志不清,判断能力暂时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易贵在开口,那么他们两人就会……
几位小姐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她们,此时看向易贵的眼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易贵咬得牙齿都快掉下来了!
但这还没完。
唐琼华与黎夫人,原本走在后面,却是已经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唐琼华依然是那副众人所熟知的温柔面容,缓缓说道:“不仅仅是这颗及仙药,在城隍庙喝的茶,还有后殿内的香火,都蕴含着一丝丝的及仙药,尽管只是一点点,但也会无形中感染到求卜者的精神,让求卜者对你的尊敬和依赖性越来越强。”
易贵的卜算之术毋庸置疑,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些富家千金中混得风生水起。
不过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闯出这么大的名气,多亏了几位小姐。
在这株神药的作用下,再加上易贵的占卜,众人对他的信心与日俱增,对他的依赖性也与日俱增。
这半个多月过去,已经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有什么事情,首先就会想起自己。
而随着他们的宣传,这个名字也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大陆。
司藤也没想到,直到唐琼华去见秦云洲,司藤见她脸色不对,趁机给她号脉时,才知道易贵在她身上下了药。
秦云洲的人都快忍不住出手了,还是司藤拉了他们一把。
她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也在这里等着,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
所以我就做了一些护身符,可以驱除阴气,让他们回家之后,可以让他们的妈妈一直戴在身上。
他一直在等待,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占卜师的真实身份一网打尽。
同样等待的,还有唐琼华。
唐家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读书人家庭,比起秦家这样的豪门大族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了。
当年唐琼华进入秦家,背负着无数的骂名,徐海锳更是隔三岔五的对她进行奚落和侮辱。
好在有了老公和孩子的庇护,久而久之,种种流言蜚语也就渐渐平息下来,唐琼华在秦家的正室之位也就稳固下来了。
但二十多年来,她始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天都和书籍和绘画为伍,唯恐自己走出一步,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带来麻烦。
这还是慕七七,作为一个唐家的千金,作为秦家的千金,她还是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做这样的事情。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大半个月之前。
在秦爷爷的生日宴之后,秦之焕就被逐出了秦家,而秦安章,则在宴席上做出了一些愚蠢的事情,被很多人鄙视和嘲讽。
徐家倒闭了,徐海锳也因此大病了一场,躺在病床上。
秦之琛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又出国休养了。
秦之桓的那个女人和他的心上人在那个节骨眼上大吵一架,结果就是一个脚骨折退婚,一小产子进了医院。
原本不可一世的秦家二房,不过数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沦陷到只剩下一个秦家人的身份,一无所有。
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就是她了。
但这只是人生。
到底是她的骨肉,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变成这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也生了一场大病。
唐琼华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见她病怏怏的,心里过意不去,就住进了她住的那栋楼,帮着她一起住了一阵子。
但是在给苏洋整理行李的过程中,苏洋无意中发现了一大叠的漫画和小说。
这些书籍,光是想想,唐琼华就感到一阵恶心。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暧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暧昧,让她脸颊绯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同时,她也很生气,这么小的时候,怎么会看到这么暧昧的东西,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看来,看来,自己的儿子都二十四了,还是只有男人在一起,没有一个女人在一起。
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心底升起,唐琼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正巧听友人说,城隍庙里有个神棍,她便想起了先前秦云洲所说的那位神棍,于是便随友人一起来到了城隍庙。
再也无法出来。
从记忆中走出,唐琼华那张恬淡温柔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冰霜。
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皮箱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份不多不少的文件,里面有一些照片,有一些对话,还有一些文字,从易贵第一次见到他们,到他昨晚发生的事情。
其中就有他从那些女人身上捞到的利益,有没有花掉,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教他的下属,有没有把他的预言应验出来。
等一下,等一下。
每一件事情,每一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井井有条。
一群贵妇们一个个看过去,眼睛渐渐睁大,胸口也因为愤怒而上下浮动。
上当了!
神机妙算个屁啊!
算个屁!
这摆明了就是早己经打听好了,早己经设好了陷阱,然后又故作神秘的把自己往坑里坑!
被人出卖了,还这么开心!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群贵妇自认都是从豪门大族中走过来的佼佼者,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可是谁能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骗子给耍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还真不一定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易贵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的脸色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他呆呆的望着众人手里的文件,怎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琼华究竟是如何觉醒的?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想?
就在数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喝了他给他们倒的茶。
刚刚还对他百依百顺,百依百顺。
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易贵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一转,落在了桌子上安静的放着的一张淡黄色的符箓上,这张符箓正是司藤以十万一张的价格,想要买下这张符箓。
易贵眼眸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一刻,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那个司半仙,那个司公子,那是他的事情,是他的事情,是他的事情,是他的事情!
易贵被几位贵妇“请”走,司藤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秦云洲等人目送着易贵飞走,不禁暗暗呼了一声侥幸。
最后!
他总算是摆脱了那些逼着他去吃符水的麻烦!
他们总算是自由了!
顿时,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花费,绝对是值得的!
正这么想着,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一群妇人。
秦云洲看到自己母亲在司藤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颤声问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您还没走吗?”
唐琼华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为了占卜。”
说完,他不再理会肖洛,而是看向司藤,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司先生,我能问问我的孩子,他的婚事何时能成?”
司藤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忙碌起来。
她仔细瞧了眼秦云洲的脸,然后示意他伸出手来,仔细算了算,最后得出结论:“秦公子还差得远,三十多年后,他不会遇到自己的真爱。”
“三十!”
也就是说,只剩下六年了。
唐琼华欣喜若狂,却也有些苦恼。
庆幸司藤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而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这说明自己的孩子在性别上没有问题。
但六年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
还有不到两个月她就要50岁了,6年后她将56岁。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她还需要一到两年才能结婚生子。
等她有了孩子,岂不是要六十多岁了?
这还是在没有任何意外的前提下,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
唐琼华心头一跳,想起自己这个岁数了,居然要照顾孩子,不由有些同情自己。
可是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托付给其他人。
唐琼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司藤,问道:“你能不能将那个时候的事情,说出来?”
司藤看看她,再看看秦云洲,最终还是不动声色的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找到了那一套信用卡的图片。
唐琼华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就将二百多万转到了司藤的卡里,然后就一直盯着她。
司藤毫不犹豫的拿起那件黑色铠甲,又拿起那枚四四方方的钱币,一本正经的为秦云洲占卜起来。
又过了两分钟。
司藤把一叠纸递给唐琼华,上面罗列着一些地点,说道:“你让小洲没事多走走这些地方,多走走,多走一次,就能早一步结成连理。”
唐琼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爱不释手的将那张纸折好放回背包,回头看了一眼秦云洲,笑容微微一僵,说道:“司先生,您听清楚了吧,您自己走,或者我和您父亲说一声,让您父亲和您一起走?”
“……”秦云洲。
他不可思议的瞪了司藤一眼,一副“司阿姨,你怎么能背叛我”的表情,让司藤脸色一沉,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小洲,你出门的话,一定要注意穿着,而且随身携带的现金也要少,不然会把你的准儿媳给吓走的。”
听到“准儿媳”三个大词,唐琼华面上的喜悦之意更甚,当即欣然同意。
“……”秦云洲。
他终于体会到了,同气连枝的感觉。
她还觉得自己的舅舅是个混蛋呢,谁知道他的老婆也是个混蛋,一点机会都没有!
秦云洲痛哭流涕。
唐琼华得了答复,并没有催促秦云洲立即动手,只是吩咐他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就回去,自己则站在一旁。
杨夫人连忙落座,有些忐忑的盯着司藤。
“……”司藤一脸懵逼。
她揉了揉太阳穴,“杨太太得了这种病,应该去看个大夫,我给她看过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此言一出,杨夫人没有任何回应,刚刚离开不算太久的唐琼华却是一愣,秦云洲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司藤,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治不好?
他们是不是眼花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给老爷子做过手术,也没有给他下过针剂。
她竟然说自己治不好?
司藤注意到他们的眼神,顿时一阵无语:“……”
哎呀,抱歉,我说漏了嘴。
苏韬沉吟片刻,换了个说法,“我可以给人治病,但费用比较高,你要不要?”
对对对!
当然要了!
她之所以会来求易贵,就是司氏的那颗灵丹妙药实在是太难得了,她动用了自己的全部资源,也没有一颗灵丹妙药能够弄到手。
司氏药业也有明文规定,在司氏药业出售的灵丹妙药,任何人都不能以更高的价格出售,如果被查出来,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会被列入司氏药业的黑名单,再也不会有人来看病。
所有人都指望着这种灵丹妙药来救人,没有人愿意冒险去贩卖灵丹妙药!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却是司氏集团的千金大夫人发话了,司氏集团自然不会将千金大夫人列入黑名单。
有了司藤的帮助,他就有了万无一失的机会!
这样的话,父亲就可以得救了!
杨妈妈没有迟疑,直接往司藤的卡里打了五十万过去,诚恳的说道:“司姑娘,我父亲的情况很糟糕,希望你能早点过来,这是你的订金,如果你能把我父亲的病治好,我们杨家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就冲着这点钱来的吧。
“好,那我们就在这一天见面。”司藤连忙点头,伸手一指旁边的一块空旷之地,“等我忙完了,我陪你一起去,你等一下。”
杨夫人见此,心中一乐,当即乖乖的在一旁等候起来。
随后,是段氏、冯氏、慕氏、邵氏、黎氏。
在场的女士们,基本上都给司藤算过命,结果都很好。
司藤将这些宾客都接待了一遍,然后就跟着杨夫人一起回了自己的母亲。
好吧,他的目标达成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在这里摆地摊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龟壳,一个旗杆,司藤快速的将这些都整理好了。
刚要走,一道人影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她是孟小姐,至今只有司藤一位未求卦的贵妇。
所以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司藤,一副对方正很是不爽的样子。
孟夫人名叫贺红缨,在所有的贵妇当中,她的年龄最小,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
司藤对这个女人有点记忆,因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在背后诋毁司家人,诋毁司家的人。
司藤盯着她额头上的黑色印记,见她抬得高高的,也懒得多说什么,“还有事?”
贺红缨穿着11厘米的鞋子,一米七五的个头,比起司藤还要高上一些,她昂着头,看着司藤,说道:“司姑娘只看了别人的命格,就没看过我,莫非是担心我付不起这笔账?”
然后他就将自己的钱包,抽出来,啪的一声,丢在了桌上。
她抬了抬头,“给你算一算,二百多万,行不行?”
司藤看着那张卡,缓缓的说:“孟太太,你搞错了。”
白芷身子一软,斜倚在桌上,抬眸说道:“孟家好歹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族,区区二百多万,我还怕孟小姐付不起吗?”
贺红缨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骄傲:“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也罢。
贺红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少女懒洋洋的嗓音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