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夜离开后,我又百无聊赖的捧着路全早上送来的话本子看了半晌,直到炉子里的柴火不再噼啪作响,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入目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苍茫银白,我冷的哈出一口气搓搓手,看着水雾慢慢悠悠飘荡在口中,最后又消失,然后重新拉上了帘子。
我好无聊啊……
想去骚扰顾时夜。
也不知道他在厨房里忙活什么呢,炉子里柴火都烧完了还不见男人回来。
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我的精神气好了不少,因此便踩着顾时夜不知从哪给我找来的棉拖下了床,走到书桌前随意瞄了眼他刚刚一直在处理的工作文件,
嚯,还全都是洋文。
看不懂。
没想到我的四哥还是个高知精英,那一长串外文上有许多小音标,应该是法语。在现代社会法语就是国际机密文件专用的语言,就是因为它难懂难学,没想到在这个旧时代顾时夜竟然还看得懂,我不禁又在心里暗暗感慨我的眼光真是好。
找的男人不仅会打仗做饭赚钱养家,还是个精通外语的高级知识分子。
我我真牛逼。
我
正当我独自一人心里暗爽时,营帐外又响起了副官路全的声音。
路全夫人,您的汤药熬好了。
路全顾帅让我给您端进来。
我连忙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重新恢复正常。
我嗯,拿进来吧。
路全恭恭敬敬应了声,将药碗放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
我……
我
我看着那碗黑乎乎,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清苦味的药汁,实在是没什么口欲。
其实我也没那么娇气,只是这种中药材类熬煮的汤药,味道着实不太好,光是闻一下便能想象到它会有多苦多难以下咽。
于是我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悄摸的端着药碗走到了床边,掀开帘布全都倒了出去。
恰巧因为拿食材所以从营帐外走过的顾时夜:“……”
男人垂眸看了眼军靴上被倒得不知名五黑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清苦味,似乎才在厨房熬药的瓦罐里闻到过。
顾时夜……
顾时夜抬起眸子看了眼眼前营帐窗户帘布下那只白皙纤细的胳膊,正鬼鬼祟祟的端着木碗往外倒东西。
他挪了挪脚尖,但未曾想胳膊的主人也跟着挪动,于是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便一滴不漏的全喂给了顾时夜的军靴,还有几滴溅在了他裤腿上。
“……”从前翠嫂在家时跟他说夫人有些小孩子脾性,他还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好像是如此。
是有些顽劣,连药都要偷偷倒了。
应当好好管教。顾时夜心里想道。
而此时的我还不知刚刚倒得那碗药不仅被顾时夜看见了,还全抖倒在了他脚上,我仍在沾沾自喜的想着那药谁爱喝谁喝。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喝。
……
苏荷四哥:(沉默的看着夫人把药全倒在自己军靴上)
苏荷四哥:夫人又闹小孩子脾气,应当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