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伤成这样了还保护我?
我好好待着不要乱动就当是帮我了,顾时……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男人的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望向我,一言不发。
顾时夜喊我什么?
我……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娇气包,然后看见顾时夜的眉毛微不可察的向上挑起一点弧度。
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他喜欢的称呼。
我四哥。
我换上一脸乖巧的笑容,男人眉毛弧度向下敛去,却又换成了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然后便很快消失。这个男人的笑容总是这样,弧度小,维持的时间也不长,往往一瞬而逝,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真的很难看出来他笑了。
但说实话,其实我失忆了,现在算起来也才认识他不满两天的时间,却也能一眼看出来他的笑。
我想,或许我跟他之前真的很亲密吧。
顾时夜嗯。
他低低应了声,然后闭上了眼睛没再开口,但那只受伤的胳膊还是默默伸了出来,以方便我替他处理伤口。
顾时夜胳膊上的伤口是中弹了,尽管他穿的是一身黑色大氅,仔细看却还是能看见有血迹源源不断的涌出,随后被寒冷气温凝成血珠。
伤口有些深,好在我以前在北大洲做这些副本任务的时候经常受伤包扎,就连子弹造成的这种伤口简单处理一下我也还是会的。
顾时夜似乎是在闭上眼睛假寐,呼吸清浅,一轻一重,能看出来他伤口是疼的,但却强忍着没出声,只是在棉签按上伤口的时候眉头蹙起一点轻微隆起。
我四哥,忍一下,疼的话咬着这个。
我递给他一块稍显干净的手帕,这块手帕在现如今的环境下已经是很难得的东西了。
顾时夜嗯。
这个男人依旧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他接过手帕,但却没有咬住,而是紧紧攥在手中。
我也没多想,反正那手帕也只是之前我晚上偷大米时从一个逃难的贵太太行李下捡到的,很干净,还有股不刺鼻的香味。
我又加固了一下周身的屏障,顾时夜紧闭着眼,好像看不到透明却又发光的光圈,这种一会儿能被看见一会儿却又看不见的情况,就连系统也无法解释。
我垂着眼,用顾时夜武装带里的瑞士军刀划开了他的衣袖,冷白肌肤接触冷空气,他的身子似乎僵了僵。
我四哥是怕疼吗?
我见他似乎真的疼的难耐,便想跟他开个玩笑逗逗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男人掀起眼皮,黑沉的眸子里情绪寡淡,似乎蕴着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轻轻点点头。
顾时夜嗯。
他应了声,然后又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拽着我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像是在,撒娇。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应了我这句玩笑话,更没想到他会拽着我衣角撒娇。
但是经常淡漠严肃表情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男人,忽然撒撒娇,好像也挺可爱的……?
起码我还是挺喜欢的,个子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拽着我衣角撒娇,眼睛抬起望向我,样子像个祈求主人摸摸头的德牧犬。
就像顾时夜养的那只名叫手表的狗崽一样。
狗子随主人,这句话好像也不是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