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哥怎么会想到要给它起手表这么一个名字?
我好奇的摸了摸德牧的脑袋问道,倒也不是难听,就是感觉有些奇怪罢了,毕竟一般给宠物起名字都是些汪汪,大黑或者叠词什么的,在这个旧时代还会有一些赶时髦的主人会给自己的爱宠起个英文名。
唯独顾时夜,起了个名词作为这条德牧幼犬的名字。
顾时夜闻言抬起头来,那双黑眸沉沉的望着我,不曾挪开半分。
他的目光里好像如同之前一样平静疏淡,但又好像蕴着些什么其它的情绪,像是要将我看透一般。
顾时夜因为你曾送过我一只腕表。
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顾时夜跟她一同去挑选年货,却不知怎的,后来她又给自己选上了礼物。
是一块黑色腕带金色表盘的手表,放在那一年是极新潮的款式,给他带上后她也一直笑着说好看,说这块腕表很搭她的四哥。
于是最后,她便买下了这块腕表赠予他。
她说的不错,这块手表确实很精致,只是质量貌似不太好,三年前她乘坐邮轮离开洛宁的那个清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在她登上甲板的那一刻,手表的腕带忽然断裂开来,表盘也骨碌碌的滚落在地,路全他们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它被掩埋在一处小水洼里。
顾时夜弯腰将表盘和腕带拾起,再抬起眸子朝远处望去时,却发现邮轮已经开动,那个身影也随之消失了。
顾时夜依稀记得,那天洛宁的天气很好,海雁翱翔于天际,冬去春来,树上的迎春花开的旺盛,
她乘坐上邮轮,去往遥远的南方,而他转身,独自回到了寒冷的北国。
一去几多载,她往南,我向北。
……
我我送过你腕表?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失忆之前的我送的了。
顾时夜嗯。
他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神情或是言辞里捕捉到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他。
我我记不太清了,但四哥说的话,我肯定信。
我弯了弯唇,本以为他听了我的深情告白以后会高兴些,但他似乎是愣了愣,随后别开了脑袋。
顾时夜嗯。
我……
就嗯一声,然后没了?
按照那种《霸道军阀强制宠》的情节里,接下来顾时夜不是应该也回我一句深情约定吗?或者紧紧的抱住我,来个霸道的法式热吻什么的。
我又看了顾时夜一眼:除却眼底那一圈浅淡的青色,那张脸生的是真的顶顶好。
就是没什么表情,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党。
算了,可能我的四哥他不善言辞,也不会什么哄女孩开心的方法吧。
也没事,我会就好了。总能把他哄的心花怒放到头来任我捏圆搓扁,然后去帮我做事完成我的副本任务。
顾时夜回帐篷里吧,外面冷。
顾时夜等会儿会有人替你端来洗漱用品和早饭,我不在,不要乱跑。
男人直起身子说道,我应了一声,想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拦住了,他说他还有一件。
我……哦。
也是,堂堂军阀少帅,怎么可能只有一件大衣。
我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起了点逗他的心思,于是我走上前几步,弯起眼角看向他开口:
我四哥,若是我不听你的话在外面乱跑,你会拿我怎样?
我话音刚落,顾时夜身后的雪山苍空中便落下了几枚敌军的空投炮弹,将路全副官前几日带着其他士兵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小菜地炸了个稀巴烂。
我……
顾时夜……
顾时夜没开口,而是看了那块冒着黑烟的菜地一眼,又看向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时夜若是乱跑,可能便会像那块菜地一样。
他微微弯下腰来,抬起的手在空中凝滞一下,最后还是落在我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
顾时夜等我回来。
他唇角勾起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弧度,眸底不知何时多了些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