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着那双伸到我面前,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宽厚大手,鬼使神差的将自己掌心交叠其上。
像是遵循本心,又像是很久之前便已经习以为常这么做了。
我……你,
直到掌心传来一阵粗砺温热的触感,我才回过神来,猛的收回了手。
他是谁?为什么一副早就与我认识的模样?
顾时夜……
男人身子怔了怔,原本眸底蓄的丁点儿笑意顷刻间也消散的无影,他视线紧锁着我,抿了抿唇,
顾时夜你……
他看出了面前女孩对他的戒备和警惕,脸明明生的一模一样,可偏偏不像是多年前那个会含笑望着他,会温柔喊他一声四哥的姑娘。
又不认识我了吗?他心想道。
我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面前男人没说话,只是那么怔怔的望着我,眼底情绪万千,最终却又化成最开始的淡漠疏离。
顾时夜……不记得我,也无妨。
顾时夜跟着我。
他低声道,随后起身背对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转身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眼尾泛起一点红。
哭了?他哭什么?难不成他真认识我?我还把他渣了吗?
路全顾帅……夫人?!
就在这时队伍后方又匆匆走上前一个身穿深蓝制服的男人,胸口别着一枚军功章,模样像是面前这位顾帅的属下。
他应该是有急事汇报,赶来的模样很匆忙,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我时步子一顿,眼中瞳孔不受控制放大,呆愣的喊了声夫人。
我……
万能配角众人:……
不光光是我,在场其他士兵,就连刚刚一直在挣扎个不停的大黑也傻住,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夫什么人?是我想的那个称呼吗???
那声夫人是在喊我吗?他喊那个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顾帅,那那声夫人不会也是在喊我吧?
我又有些错愕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但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浅淡薄唇嘴角抿起一点,情绪不会透露出来半分。
他好像天生就是这副淡漠疏冷的表情。
顾时夜路全。
他淡淡撇了眼那个被称作路全的蓝色军装男人,路全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
路全……抱歉,顾帅。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应该在这么多人面前直呼夫人谓号的,九水城正处于动荡时期,暗中盯着顾时夜的眼睛有很多双,要是暴露了夫人的身份就相当于亲手向敌人供奉上了顾时夜的软肋。
一位掌权整个洛宁的少帅的软肋,是尤其致命的。
顾时夜等下自己去领罚。
那位顾帅淡声道,路全的头又低了几分,应了句是。
顾帅重新转身看向我,从一旁的士兵手中牵来一匹精瘦矫健的军马,几乎与我一般高。
然后他又扭头看着我,再一次对我伸出了手:
顾时夜上马。
他似乎不光习惯了面无表情,就连讲话也惜字如金。
我……
我仍是警惕的看着他,没出,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操控没有实体的侧影查探周遭有没有危险。
没有,面前这个被称作顾帅的男人,似乎对我也没有敌意。
顾时夜你受伤了,不方便行走。
顾时夜这匹马性格温和,坐在上面会舒适一些。
他看着我说道,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羊肠小道尽头的点点火光:我知道那儿,听九水城的灾民们说那里是援军驻扎的营地。
路全夫……小姐,您受伤了,我们队伍里有专门的军医,可以替您包扎一下。
一旁的路全开口道。
于是我迟疑片刻,最终将自己的掌心递交于那位男人手中。
我谢谢。
我轻声向他道谢。
男人施力,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托上了马匹的脊背,又将我的双腿稳稳当当放在马匹腰身两侧的脚托上。
只是他在听到我那声道谢时,身子还是顿了顿,但也很快便继续动作了。
他握着我的手,牵引着我攥紧了马匹的缰绳,似乎原本还想一同坐上来的,但最后还是没有。
顾时夜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见我安稳坐于马背上,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用拇指指腹擦了擦帽檐,
我对了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我扯了扯手中缰绳,脚下马匹开始缓慢前行,果真如这个男人所说,它性格温良。
顾时夜我姓顾,我叫,顾时夜。
顾时夜可以同他们一样,喊我……顾帅。
他顿了顿,尾音有些沙哑。
北风凛冽,空中不知何时起又洋洋洒洒落下雪花。
原本想说出四哥那两个字的,但最终顾时夜还是改口成了顾帅。
或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了她眼中的戒备和警惕,而这并不是顾时夜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神情了。
许多年前,在波瑞阿斯号上第一次重逢的夜晚,他也在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
苏荷因为主控(你)目前失忆了,所以在相见的时候才会对四哥抱有警惕疏离的态度
苏荷但后面回忆起来,还有敞开心扉的时候肯定就会和四哥黏黏糊糊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