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思柔忽地抬起她那小巧的脑袋,挑起话头:“喂,大冰块,你觉不觉得,这河里或许藏着些不为人知的落水故事呢?”
萧玄闻言,他猛地睁开眼帘,动作之大,连手中的鱼竿都险些失控。
温思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花容失色,轻呼一声:“哎呀,你这是怎么啦?吓死我了!”
萧玄亦是心头一紧,差点连手中的定力都失了,心中暗道:这傻姑娘,怎的如此口无遮拦!他只得苦笑,双手扶额,无奈请求:“拜托了,咱们换个话题可好?”
这份紧张与不安,如同沉重的阴霾,笼罩在心头,直至一炷香的时间缓缓流逝,未见异样,萧玄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地,长舒一口气。
随后,他试图再次沉入梦乡,在半梦半醒之间,萧玄隐约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渐近,一群人的气息悄然临近。
他暗自凝神细察,确认来者皆为凡尘俗子,无兵刃,亦无杀意,却莫名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氛围。
萧玄虽感好奇,却也未多加揣测,索性放任自己,继续沉浸于那朦胧的梦境之中。
“萧玄!大冰块,快醒醒!”温思柔那带着一丝丝甜腻的少女嗓音,轻轻绕在他的耳畔,若非深知她的个性,他定会误以为这声音能温柔得让人的耳朵都沉醉不醒。
萧玄勉强睁开惺忪睡眼,望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干嘛?”
温思柔的小眼神灵动地朝他身后频频示意。
萧玄的起床气瞬间被点燃,没好气地说:“别给我整那套了,有话直说!”
温思柔将声音压得几乎只剩下气音:“看后面。”
萧玄心中一凛,莫名感到背后有股寒意,还夹杂着淡淡的焚纸气息。他猛地转身,只一瞬,便迅速回过身来,脸色骤变。
只见身后聚集了一群男女老少,皆身着素白长袍,头戴白巾,脸上写满了肃穆与哀愁,正静默无声地向河流方向跪拜,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温思柔再次以几乎耳语的声音催促:“咱们撤?”
萧玄脸色略显尴尬,声音压得比她还低:“知道了,帮我带上鱼竿,别回头,咱们悄悄地走。”
于是,两人如同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他提着摇椅紧随其后,她则手执鱼竿在前开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四日之后,一辆马车悠然行进于官道之上,速度缓缓。
车内,一男一女相依而坐,男子驾驭着马车,女子则悠然自得地依偎在他身旁,目光流转于沿途景致。这二人,正是连日来风雨兼程的萧玄与温思柔。
若按常理疾驰,柴桑城早已在望,然而,萧玄身侧却藏着一个不同寻常的“风景”。
温思柔换上了一袭轻盈的浅蓝轻纱长裙,曼妙身姿在微风中若隐若现,她调皮地将双足悬于车外,轻纱之下,一截雪白如玉的小腿轻轻摇曳,宛如画中仙子。
然而,这番景致对萧玄而言,却成了不时投去无奈目光的源头。
这段日子,对他而言,简直是爱恨交织的煎熬,心中不禁苦笑连连,有苦难言。
同行虽美,却也如那“浪漫”二字所蕴含的深意——水字旁下,暗藏汹涌,稍有不慎,便可能沉溺其中。
“咦?”萧玄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温思柔的某个细节上,神色微变。
温思柔闻言,轻巧地转过头来,以她那双水灵灵的小眼睛好奇地回望,小脑袋微偏,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怎么了吗?”
萧玄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你的剑,似乎……断了?”
萧玄近日恍然醒悟,过往路上遭遇的数批山贼挑衅,实则皆出自这位看似柔弱却固执的少女之手。面对围攻,她宁可选择承受痛楚,也不愿拔出腰间那隐匿的锋芒。这一谜团,直至今日才得以揭晓——原来,她的腰间悄然藏着一截被裹布精心包裹的剑尖。
温思柔闻言,轻轻垂下眼帘,解下腰间的佩剑,置于膝上。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此剑,乃我父亲遗物,我携它同行,只为完成父亲生前一桩未了心愿。”
“愿闻其详。”萧玄不禁被这份深情与执着所吸引,好奇追问。
温思柔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轻声道:“那愿望,便是登上青城山,寻找一位名唤萧玄之人,亲手给予他一记教训。”
言毕,她心中暗自誓言:萧玄,你我是注定要对决一番了。
此言一出,萧玄不禁愕然,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心中更是疑云密布:这……究竟是何缘故?我的冤家债主,似乎并未多到如此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