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冷气充斥着整个教室,虽然还没上课,但大家都围坐在班长林泽身边对答案。
祁念担忧地抓着何予穗衣角,目光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四处详察,小声问道:“穗穗,你没受伤吧?”
何予穗一边回复白茵的消息,一边吃祁念给她带的关东煮,“没受伤,我会点散打。”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祁念拍拍胸口,“不过,你怎么还会散打啊,好厉害。”
何予穗嘴里咬着食物,含糊不清:“嗯,小时候学的。”
“我小时候就想学跆拳道,可我爸妈不让学。”祁念趴在桌子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何予穗根根分明,乌黑卷翘的睫毛,正轻轻的颤,“穗穗,对不起…”
何予穗闻言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脸上,蹙眉:“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
祁念想到刚刚何予穗被人围困,心里就难受,小声继续说:“我太懦弱了,让你一个人跟他们到巷子里去。”
何予穗安慰她:“和你没关系,是他们太凶了,再说你不是叫江朝来救我了嘛。”
“你怎么知道是我找的…”祁念抓了抓头上的丸子头,含糊道:“我在外面太担心你了,就打电话给顾川了。”
“除了你我在一中也没其他朋友。”何予穗笑了下,从江朝及时赶到巷口时她就大约猜到是祁念叫来的,“谢谢你念念。”
祁念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刘梨漫找你麻烦是不是因为江朝?”
何予穗嚼着海带片,“一部分,上次我不是在班里也惹毛她了嘛,她找我麻烦很正常。”
“好吧。”祁念怅然道:“哎,其实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这才一个星期啊…”
话音刚落,林泽从办公室回来传话:“何予穗,陈老师找。”
……
走廊里,江朝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无厘头的来了句:“怕不怕?”
何予穗不屑的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班离教室办公室很近,两人站在门口,何予穗抬手敲了敲门,下一秒就听到陈爱红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进。”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刘梨漫,还有年级主任龚伟。
何予穗礼貌打招呼:“陈老师好,龚老师好。”
后面那位跟个大爷似的,大摇大摆进门,脚一蹬把门关上,懒洋洋靠在墙上,朝陈爱红龚伟抬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龚伟习惯了,瞥了一眼,忍了,神色凝重的看向何予穗,直入主题:“何予穗同学,刘梨漫同学说你打她,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很温柔,夹着不可置信和关心,下一秒,龚伟转头冲着江朝怒吼:“江朝!有同学看到你威胁隔壁学校学生!怎么回事!你一天天不给我找点事做闲的是吧!”
刘梨漫小声梨花带雨啜泣起来,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朝淡淡的扫了眼刘梨漫,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不关何予穗的事,我干的。”
何予穗一愣,侧首抬眸看向他。
龚伟怒气更盛:“你一个男孩子欺负一个女孩子?”
刘梨漫被江朝刚刚看的那一眼恍然失措。
龚伟咆哮的声音把何予穗拉回神,她收回视线,目光停在耷拉着脑袋,僵愣愣的刘梨漫,后又觉得好笑。
何予穗坦白道:“老师,我确实打她了。”
女孩的一句话,让空气倏地陷入寂静中。
何予穗淡淡开口:“打人是我不对,但如果刘梨漫同学让我道歉,我做不到,我可以提供刘梨漫同学打人的原因。”
“至于江朝,我也可以解释,他没有威胁别校同学,是我被威胁了,江朝是在帮我。”
江朝皱了下眉,想开口,何予穗递来一个眼神给他,示意没事,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她唇动了动:相信我。
刘梨漫将他俩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她咬牙握紧拳头,根本不相信何予穗能拿出什么证据出来。
她反咬一口:“分明就是你先打我的,你还指桑骂槐!老师你看我脸上的印子,还有我的头发,都是她弄的,她在混淆视听,何予穗在骗人!”
“我没你那么闲。”何予穗掏出手机解锁,扫了眼刘梨漫,“自己的声音自己应该很熟悉吧。”
说完点了下屏幕,里面传来了巷口几人的对话。
刘梨漫呼吸一滞,身体僵硬,慌不择神的看向何予穗。
后者淡然处之。
等放完,何予穗收好手机,声音不咸不淡:“老师,他们言语外加以多欺少,我这是正当防卫。”
龚伟和陈爱红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两人还有一箩筐话要说,现在也无言了。
刘梨漫心里发瘆,这通录音像一盆凉水,浇的她透心凉。
江朝是后来赶到巷口的,前面的事他一概不知,听完后,他只觉得当时自己太宽容了。
耐心用尽,他全身上下没了一贯的懒散,“这种情况,学校是报警还是退学?”
报警…退学…
刘梨漫打了个寒颤,脸色白的可怜兮兮,哭着说:“我又没打她,凭什么报警退学!”
“好了!这件事我会报给校长,一切由学校处理。”
龚伟眉头皱的有棱有角,他一向最护着自己的学生。
刘梨漫找上门的时候,他不敢相信何予穗会打人,但一听到江朝,给龚伟气得不行。
现在事情的真相是这样,他自然护崽:“刘梨漫同学,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带着别校同学围堵本校同学,欺负威胁同学,性质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