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那么多苦,合理要回些报酬很正常吧
姜怜月恨死他了,比任何时刻都要恨,衷心祝愿他早点死,一个两个都疯癫至极,卫清淮更是疯得更甚
一边说着她是爱他的吧?是吧是吧?一边又宛若疯子一样激烈,甚至连一分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清醒的时刻也少的可怜
“啊哈哈哈…你这个模样好可怜啊,明明已经无力再反抗,还故作坚强呢,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让我看看”
“…不愿意吗,那我没办法了,我再问一遍,你是想要瘫痪吗?是想要被我亲手弄成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吗?”
卫清淮在听到她说不字的时候,温柔的神色立刻阴郁下来,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地说道
怎么可以拒绝他呢,不应该拒绝的。
“好…”
姜怜月最后只能妥协,她的竹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如此偏激阴郁,每每想到曾经,就总想起他曾经口吃内敛的模样
一个内向自卑的孩子,现在已经学会威胁,越是接近权力,他就越变得扭曲
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变得格外恐怖,一定要亲口听着她呼唤他的名字才安心,把多年后的重逢弄成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是幸福吗?是吗?
然而她也已经无法再脱身…最终只能沦为他的金丝雀,故人不故,旧情难忆
一夜云雨,荒唐不语。
“他给你戴上了枷锁是吧…一直被禁锢手腕脚腕很疼吧,我帮你取下来”
卫清淮拿出那把王位上的钥匙,以半跪着的姿态给她解下枷锁,哐啷一声,钥匙成功打开枷锁脱落,姜怜月刚打算开口道谢
却听见了他下一句话。
“我重新命人打造了…你轻易就能离开,让我真的很不安,万一又像那年赏花宴一样,又被人觊觎了怎么办?”
“你能理解我的吧…能理解我的吧?”
卫清淮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安,语气里透露着可怜和哀求,求她接受,一边又神色依恋地给她戴上了新的锁链
既然都是恶人…就该永远在一起
他们实在是般配,天造地设一对
姜怜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骂他贱人,精神异常到自圆其说,装作多无辜哀求的模样,做的事情却该死一万遍
他却仿若没有听见一样,依恋地依靠在她的怀中,一个人的崩坏,是另一个人的深渊,如果说已经达成了他的幸福结局
那这个结局于她而言,就是地狱
“啊对了,来,写你的名字吧…无论活着还是死了,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所以写下名字,和我一起入皇陵吧”
他微笑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一起入皇陵很正常吧
姜怜月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自然的递上了那纸诏书和笔,她随意看了一眼,本该写下名字的手却微微颤抖
连那诏书都拿不稳,她良久也没有写下一个字,仿佛姜怜月三个字是多么难写一样
“怎么了…不愿意吗?”
卫清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怎么会不愿意呢,不过没关系,不愿意也要愿意
“…这样写就好了”
卫清淮缓缓凑近她,握住她的手,她停滞许久仍不愿意下笔,那只握笔的手此刻被卫清淮紧紧握住,逼迫着写下姜怜月三个字
可姜怜月稍一用力,怜月的怜字,写得竟不像怜,而像一个…恨字
红纸的诏书“恨”字格外明显,因为啊,这上面不仅写着死后共入皇陵,还写着生不得分离,日日夜夜作夫妻
一方毁约背弃誓言则不得好死。
背弃誓言的死法写的实在太恐怖,例如五马分尸,斩首断肢,又例如毁约后将下地府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姜怜月已经能预料到,自己薄情然后抛弃他的以后了,所以始终不愿意下笔,她怎么可能拿自己作誓言
是疯了吗?谁会在这种誓言上写自己名字,毁约真下拔舌地狱不得好死的誓言,也就只有卫清淮这种神经病会写
他病得不轻…
却还是被他逼迫着写了名字,一纸诏书,定下了他们生同衾死同穴的结局
卫清淮却仿若没有看见她的害怕一样,看着二人写下的名字,越看越觉得天造地设,这样才是对的,他自顾自地说道
“这样,我们就百年好合了。”
永结同心共入皇陵,生生世世不得分离,二人不得变心,生时白头偕老恩爱不移,人间夫妻,死时不离不弃作鬼鸳鸯,地下怨侣
携手直到油尽灯枯,再不能言语
然,一方变心则永世不得超生,违反诺言者当受剖心泣血之罚,日日夜夜疼痛难忍,直到皮肉分离,仍不得死亡,苟延残喘
不忠贞变心者下拔舌地狱,受千刀万剐之苦,享永世痛苦之罪
祝二人永结同心,真心难求
清淮元年,新帝登基,在废帝丧期还没过之时,就强娶了前朝太妃姜氏,当着废帝灵位和棺木,强硬地和太妃拜完了堂
据听闻,有人曾看见,太妃还穿着孝期之内的丧衣,以未亡人的模样再次拜堂成亲
还未来得及换上凤冠霞帔,就被迫以披麻戴孝的白衣成婚,死去的丈夫甚至还没过头七,就已经再嫁
太妃面容憔悴,仿佛还在追思先帝,可怜先帝早早过世,独留下这么位年轻的妃子
先前一直被金屋藏娇,面容从不为外人所知,现在终于得以现世,却也未曾料到,她过分貌美的容貌又为自己招惹来烂桃花
先帝毕竟已经死了…
再怎么对太妃不敬,一个死人有什么能力处罚他们呢?如果能和太妃春风一度的话…
如果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的话,做太妃裙下之臣,能放肆做些不可说的事情的话,就算是死也甘愿了
或打量或戏谑的目光落在那位太妃身上,一个孤身一人,又没有子嗣的前朝妃子,失去了先帝的庇佑有该怎么办呢?
可谁也没有想到,新帝竟如此手段,全然不顾丧期还没过,就急切地同她成了亲
姜怜月抿着唇没有言语,不愿也无办法,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语气暧昧地说道
“怜月啊…你可就只有我了”
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二月,太妃姜氏封皇后
“虽然你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是很恨呢,不该这么草率杀死你的,她宁愿穿着丧衣,也不愿意穿喜服同我成亲”
“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在地府要好好看着我们幸福哦,你的妻子已经归我了,而你只能不甘死去,我好高兴啊”
卫清淮喃喃自语道,不时还无故发笑,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姬明翎还要差,故人再嫁,却是物是人非
恩爱和睦的假象,分崩离析的真实。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发生了改变的呢?是从姬明翎那次的威胁吗?
“笑一个嘛…来,笑一个嘛,我们终于成婚了,这下,没有人再能分开我们两个”
他又低下头哀求姜怜月笑笑,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太不容易了,尽管已经胜利,也付出了同样惨痛的代价
姜怜月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脸上没有一分笑意,再继续下去,她感觉自己也会…变成这种疯癫模样
她眼中的厌恶如此明显,真心?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她厌恶还来不及
感觉到身边人的厌烦,他面色阴郁了下来,某种晦涩阴暗的感情似乎正在吞噬他,他看着姜怜月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再问一遍,你是真的想瘫痪吗?”
“为什么总要拒绝我,只是想要看见你的笑颜就这么难吗,对了,这样笑就对了,啊好可爱好可爱,再笑一次吧…求你了”
错误的决定,错误的故事,最后导致错误崩坏的结局,一切都无可挽回
崩坏的青梅竹马无法再重回曾经
(感觉写完自己精神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