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作正直,一个放荡荒唐,明明毫不相干的二人,却共同织就一场迤逦的梦
宁闻初压抑不住发出些声音,漂亮的眼眸有些泛起泪花,明明紧贴相拥却冷得她颤抖,她还想伸手抓住些什么
却终究是苦作无用功,还没触碰到自由的空气,就又被那人情意绵绵地紧握住,亲昵地贴在脸颊,还恬不知耻地舔了一下
故作镇定却欺骗不了身体,她想她是读书人,可是要参加科举考试,以后当大官的,怎能如此任人摆布
“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宁闻初强忍着无法开口的折磨,开口训斥了他,她可是读书人,就算同人厮混,她也理所应当应该是在上,而非在下
怎能被翻来覆去没有节制地被…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眼里都是她的面容,反正他早就无所谓廉耻了,他不过一介庸俗之人
没有学识,没有官职,更不可能离开这里,终日困在这种地方,有何廉耻可言?
聂慕时瞳眸暗色更深了些,他的目光带着无法忽视的灼热,落在身上仿佛烧到了一样热,他没有言语,但目光已经做出回答
她擦拭干净了落灰的神像,让那尊无人在意的神像,终于不再落灰,那他就要好好擦拭她的灰尘
人非完人,神非完神。
品性低劣,只为下等。
明珠要好好擦干净,才能看见她的光芒,要用心用力,更要不知廉耻尽心,唯有把所有虚伪擦干净,才能看见本来模样
所以要更加用力些…更加激烈些
宁闻初想避开却无法逃避,她浑身不着一物,躲不开他灼热赤忱的目光,如此虎视眈眈,如此直白强烈
要更加更加用心尽力…直到低劣的品性只能化为无助喘息为止,最好把所有融化在这次露水情缘之中
聂慕时低着头吻她,神非神,人非人,再怎么故作清高,现在也只不过是欲望傀儡,目光涣散地望着天
自古书生多风流,事了无情拂衣去
宁闻初昨晚上答应的好好的,一到早上就准备悄悄离去,笑话,她再怎么落魄也是书生,同这种人厮混一起拉低她身份
然而当早上醒来时,她才发觉昨夜种种,今日一看,全然假象,昨夜的美酒佳肴奢华无比,她昨夜是强忍着不舍拒绝了
但还记得有西域特产烤羊腿,羊奶,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食物,丰盛至极,用器皿盛着,只待人品尝
现在一看,器皿早就落灰,甚至已经结了蛛丝,昨夜还冒着热气的烤羊腿,现在仔细一看,竟变成了一块枯骨
宁闻初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她慌忙地起身想看那块,她为了强装面子拒绝的金子,什么都可能是假的,金子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对了…闪闪发光的金子在哪呢?
她想起来了,在床底下,她还记得那金子非常非常大,就是皇室也少见如此大的,占为己有岂不是赚大发了?
宁闻初低下头半跪着朝床底看去,但没有看见如她所想的金子,却看见了一具腐朽骨化的白骨,静静地躺在床底
宁闻初吓得跌倒在地,顾不上自己东西还没收拾,就慌忙起身,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中邪了,对,她一定是中邪了!
当用尽全力跑出阴森森的寺庙以后,宁闻初才发现…外面的一切早都变了
她像往常一样想要去参加科举,却发现考场不过一夜竟变成了废墟,就连曾经的酒楼,现在也变成了别的摊贩
宁闻初有些不可置信,她抬头仔细看了好几遍,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明明昨天那些人还在这喝酒讥笑她落榜
今天却都变成物是人非,她终于找到昨天酒楼的店家,想要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然而还没露出的笑容又凝滞住了
那个豪爽的年轻店家,现在竟变得满头白发,明明昨天还在调侃她,今天就已经老去,仿佛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年那么漫长
“我…我是宁闻初啊,我昨日来你这里喝酒来着,我以前一直都来你这的,你还记得吗?我昨天来过的”
宁闻初仓惶地紧握着她的衣袖,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她陌生,所有人都已经过了好多年的人生,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她还觉得,这只是个玩笑,或许只是她走错地方了…或许是她记错了
是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宁闻初?我想想…已经是多年前的事,好像是个老是不中的书生,不过我已经不卖酒了,这些事也记不太清了”
“你昨日来我这里喝酒?真是说笑了,昨日我一整日都在家中,且从二十年前就不再卖酒了,你不可能到我这里喝酒,是不是记错了?”
店家摇摇头,并没有想起这么个人,她曾经确实卖酒,但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哪里还能记清那么多事
这人也奇怪,一脸焦急找她,就问了她多年前她卖酒的事,还什么昨日到她这买酒,简直荒谬至极
哪有这种荒谬的事?
那人见得不到答案,又焦急问了另一个问题,如今是多少年?店家虽觉奇怪,但也如实回答
“现在是盛宁六十七年,你说的我开酒楼一事,已是五十年前的事…”
“不过说来也奇怪,陛下现在执着于长生,正到处寻方术师呢”
最终店家拉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徒留宁闻初还无法接受,自己竟然遇到了,寺庙一夜,外界多年的怪事
一个流传很多年的故事,一个书生误入桃花林,这桃花林暗无天日,没有鸟雀,没有鼠蚁,只有桃花树茂盛
他兜兜转转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出口,沮丧准备放弃之际,却遇见了一老者下棋,老者同他说
“只要你赢了,你就可以出去。”
书生倒也聪慧,很快就赢了,如老者说的话一样,他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出口
当拨开桃花林去往外面之时…
他才发觉,外界已经百年,可他只是下了一局棋而已,时间就流逝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