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已是半月后,陈宗良气色红润了不少,可是却苦了张晚秋,张军铁了脸,越看越生气。开门拽了陈宗良的耳朵,就往身上踹。自己宝贝半生的女儿却为他这个混小子吃苦。
张军你气死我了你。
陈宗良一言不发,只任由他打。张军对他平时也算和善,只是一提到他女儿晚秋就变了脸。
刚进门的张晚秋眼角还留有疲态,没多管陈宗良的闲事,进了屋倒头睡下。这个香港来的活祖宗,几天实是把她折磨的不轻,一点也没看出是病人的样子。
张军冲陈宗良撒够了气也收了手,生怕再打出来个三长两短惹他女儿不快活。容儿的心脏病又开始恶化,前几天刚叫人送去了医院,可他这个向来管正事儿的女儿却没由来得气定神闲,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到了医院,也没苦到家里的老父亲,跟以前实在有些不一样。
挨完揍的陈宗良见张军没了后续也就跟着进了屋。他白吃白穿人家的,又怎么好意思还手,到哪天把他从家里撵出来就不值当了。桌子上还放着前些日子的月饼,陈宗良没见过,还以为是什么上等美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掰了一块儿放进嘴里,猛的睁大了眼,竟然比想象中的还有一些好吃。
这动作被张军看了去,眼底竟泛起了一阵怀疑,不是从香港来的吗?怎么连月饼也没吃过。街坊邻居还说自家来了个上门女婿,眼看这架势到更像一个吃软饭的野小子,是时候该找晚秋问问这小子何去何从了,可不能因为他毁了闺女的清誉。
张军摇摇头,又进了厨房,姑娘回来给买了肉,便做了一锅炸酱面。热气腾腾的白气从锅里冒出来,张军招呼着陈宗良来端碗筷
张军陈小子,来端碗。
陈宗良应声走进厨房,托着碗底一个个将面放在桌子上。张军解着围裙
张军去把晚秋叫醒。
陈宗良应了一声
陈宗良诶。
进屋,张晚秋斜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件褂子,陈宗良竟又看出了神,这样美又这么善良的人哪里是地上有的,分明是从天上来的仙女。陈宗良拍了拍张晚秋的肩,轻声道
陈宗良起来了。
张晚秋被陈宗良叫醒揉了揉眼,她多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竟还有些眷恋。
两人一道从屋里走出,围桌坐下,三人便这样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饭后张军吩咐陈宗良去洗碗,将张晚秋拉到了一边细声细语
张军闺女,我说你这朋友在家里住,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改天就把他支走吧。
张晚秋闻声看去
张晚秋怎么了,他在家里不好吗?
张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女儿莫不是真被那小子迷了心窍。
张晚秋他可是我们家的救星,有些事儿我不能告诉你,您就别管了。
她抚摸着张军的鬓发,不知何时又白了几分
张晚秋剩下的就交给女儿吧。
晚秋大了不用人操心了,张军点了头,没说什么,往屋里走了。
陈宗良再出来时看见了站在房顶的张晚秋,他顺着梯子爬上去。张晚秋披着一件大衣,风带过她的头发拂过发梢,阳光从眉间经过射在陈宗良脸上。她转头看向陈宗良
张晚秋你来了。
陈宗良还是下来吧很危险。
陈宗良道。张晚秋看着天空
张晚秋你知道自由的感觉吗?
这话让陈宗良有一时的恍惚,他也想要自由,可从香港出来也没能够得到。张晚秋也应该是如此吧,家里有父亲和弟弟,生活也没放她自由,他安慰张晚秋
陈宗良没去过的地方哪都是好。
后者苦笑
张晚秋屋檐上的家雀顶多飞出这四角瓦墙,再怎么飞也飞不出北京城的天。
又到
张晚秋我到是羡慕你去哪儿都有人惦记着。
陈宗良不解
陈宗良什么意思?
张晚秋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