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时间不多了，可没想到………………
“怎么了，我记得你微信聊天的时候挺自信的啊。一见到我，就这么害羞啊？”皎月之下的某所大学内的小树林里，一对看似如情侣一般的青年男女漫步在其中。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少女曼妙的身姿渐渐显现出来。身处一旁的少年默不作声的和少女并排走着，显得十分腼腆。走着走着，少女率先引导出了话题。而她那双丹凤眼和略微偏高的眉峰，以及接近完美的五官正侧对着少年。
“我……没有害羞，你看错了。”少年瞟了一眼少女的侧脸，又立刻收回目光。他微微低下头来，或许是自知家境不太好的自己，才不敢正眼看出身高贵的她。少年名叫零星，少女名叫苏月，两人有着相差一岁的年龄差。
“你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不妨和我说说看？”少女见状摆了摆手，整理一下自己衣着的某某品牌的JK服装和网红推荐的某某联名衬衣。脚上穿的最不起眼的鞋子，也是超过三百块的JK厚底鞋，整套衣着花的钱也在一千左右。少女望着少年眨了眨眼，又想了想，似乎看出了端倪。于是乎，走在左边的她，主动伸出右手牵起少年那在月光下显得纤细白皙的左手。少年猛地抖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少女趁势略显俏皮得问道。
“我………其实…”就在少年吞吞吐吐要说出事情的时候，苏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嚏……”苏月从刚才出门到现在就没注意时间，随着月亮的渐渐升起，温度也随之降低。
“好点没？”零星也是迅速做出反应，一把将苏月揽入怀中取暖，属于下意识动作。虽然也料想到可能会被推开，但是并没有发生。零星别过头询问着，苏月不出声的偷笑着。
“还以为你不愿意或是害怕，原来啊，也是一个身体比嘴巴诚实的小孩子啊…………”苏月被这么一问，也是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苏月每说一句话，零星脸上脸颊上的羞红就更加红晕一分，显得十分难为情。
“不要胡说，我只是看你冷，我又只有一件卫衣……才。不要盯着我啊，嗯…………其实……”零星虽然有心想说出实情，但是眼下自己的状况，让他欲言又止。其实两人的感情是双向奔赴的，只是零星没有勇气，始终开不了口。
“好啦，我不急，只是看你一直不敢说话的样子。我忍不住想逗逗你，快些回去吧，宿舍大门要关了。拜拜咯，不要傻等啦，回去吧！”苏月也只是看零星的态度如何，今晚气氛很好，所以就此打住。苏月踮起脚尖用左手食指抵住了零星的下唇，零星愣住了，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话音刚落就立刻转身，摆了摆手后，就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其实……快要……离开你了。”零星在原地傻站着，过了很久，直到路灯熄灭才眼中带泪说出实情。他从裤口袋将一张折叠的纸缓缓展开，是一张病例。零星于2022年末查出自己患有白血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一周前………………
“很遗憾，病人红细胞数量急剧下降。一旦开始恶化，病情好转的可能性就很渺茫。靠药物也很难维持，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零星在一周前去医院检查了一趟，他在门外静候结果。门内的医生十分严肃的公布诊断结果，零星的姐姐，零莉双手紧捏着诊断证书泣不出声。
“姐，不用说了，我清楚我的身体状况。”零莉刚走出诊询室，还没开口，零星就一语道破一切。零星从小耳朵就特别敏感，声音在小。只要不超过十米，除非是隔音材质，否则无法隔绝。
“没事的，弟弟…………”零莉故作坚强，但是坚持的时间仅仅在零星说完话的瞬间。零莉不知所措，零星抱了抱自己的姐姐。此刻俩人的内心都是绝望崩溃的，只是零星好像打击太大，已经哭不出来了。心如死灰的他只想着过好剩下不多的日子，姐姐的崩溃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毕竟，家里只剩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兄弟，你的脸色最近越来越差了，是吃的不好吗？”回忆完所有，零星就匆匆回到寝室，刚关门就立刻瘫软在椅子上。既是室友又是朋友的好兄弟齐麟，从上铺传来了关爱的声音。
“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零星的脸上煞白起来，显然是病情开始恶化了。但依旧紧皱着眉头，固执的回应道。
“兄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你的现状，班里都清楚，缺钱的话我们寝室里几个都给你。”齐麟也是略有了解零星的家境，前阵子也是才得知其家境不好。但和现在气血不稳又在克制病状的零星说这些，就跟本不是一回事。
“是啊，我们都是铁打的哥们儿，用不着这么当外人。”上铺齐麟对面床铺，经常一起吃饭的农莘也是附和道。
“……可算是……抑制住了……”零星观望了上方，确认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下面后，一把从卫衣口袋取出事先用纸巾包裹住的药。随后再次观望，确认无疑后直接口服。也不管药会不会卡在食道里，直接硬是咽了下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心里庆幸着熬过去了，也同时默念着。
“都少说几句吧，多说无益。不如想想明天招待新生该怎么办，那么毒的太阳。我已经晒黑了几个度，整个人都麻了。”刚从厕所出来的邢澈，随意往身上衣服擦着刚洗过的手，打了个圆场后迅速转移话题。顺势回到下铺自己对的床上，同时抱怨着近些天开学新生进校发生的事情。
“行啦，都早点睡。起不来错过专车，又得自己打车过去接新生。”这几天招呼着新生入校的，包括寝室四人在内的几百号人。学校距离火车站有些距离，十几个不同的巷口错综复杂，不是本地人还真容易迷路。因此在校的学生也不敢含糊对待接新生，万一被学生家长投诉到网上，在某音上怕是会被喷成什么样。
“哎，今天轮到我负责外出接新生，真羡慕零星。可以躲在遮阳伞下，只用负责记录新生入住的信息。”隔天，接待新生的安排临时做了调整。零星昨晚的状况逐渐严重起来，最开始还只是体温上涨，往后又是鼻血外露。
好在灯都关好了，睡在下铺的零星也及时进了厕所，洗了把脸后堵住了出血的鼻孔。
考虑意外的可能性，他临时向老师征求到了岗位互换，不过就换成齐麟他们几个倒霉了。接新生的路上，齐麟更是抱怨道。
“学……妹，你来错了地方，记录女生的地方在我左边第二个学姐那。第一次来迷路了吧，我带你去吧！”很快到了中午，太阳正晒。一个穿着凉快，打着太阳伞的娇小女生来到了零星的位置。零星负责的是男生的信息，刚才就见这个女生走来走去，兜兜转转才来到这。
零星也是好人做到底，起身温柔的问候着这个学妹。
“嗯……”女生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好拒绝如此热心的零星，就呆呆的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就是这了，如实填写就行，不用紧张。”零星将女生带到同班的女班长清馨面前后，低下身子用手拍了拍愣神的女生，依旧温柔的问候着她。
“学妹，别紧张，慢慢填。”零星说完后转身离开，清馨转头看他的表情不由得，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欣赏。
随后将视线转回来，开始接待新生，女生收下太阳伞开始接笔填写。短短一分钟内的动作行为，足以让清馨这个班级大姐高看零星一眼。平时不爱说话的班级社恐，终于肯交涉了，虽然只有几句话。
“嗯……学长，辛苦你了……”十几分钟后，刚才的女生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瓶冰过的矿泉水。零星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缓了一会儿才抬头瞧见她。零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接过从女生手里伸过来的水，只是笑了笑并且直视着她。零星摆了摆手，起身双手将女生伸出水的手握住。往反方向轻轻送了回去，女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只是在这乘凉而已，送给那些在门口接送你们的学长学姐吧。”零星并不觉得这瓶水来得理所应当，于是就转换了思考方向，松开双手后指了指校门的位置说道。
“好温柔体贴的学长啊…………”女生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炎热导致的。就连路过的女新生看着这一幕，听到刚才说的话，也不由得在心里默念道。有人更是从送水的时候就偷偷录了下来，零星站在太阳底下与女生站在太阳伞之下形成了鲜明对比。零星一直都是微笑看着她，女生被这一笑弄得娇羞不已。女生娇小的身影下多了几分慌乱，双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当晚…………
“零星，你真该死啊！”寝室里，齐麟看着下午女新生上传到某音的视频，不由得对自己的好兄弟吐起槽来。
“就是就是，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在开学就多了这么多后宫？”邢澈看了视频，也是嘴上不饶人的问候着零星。
“你居然靠一瓶水的功夫就过起了二次元的番剧生活，老哥，以后都不看番了。我直接拿你下饭得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开挂了？”农莘也是惊呆了，这波操作属实是打通了次元壁，他端着手里没吃完的盒饭问候着零星。
“怎么了，这还不开心…………快看新的评论！”就在齐麟下床刚看到零星的时候，风向瞬间就转移了。齐麟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零星他十分严肃的盯着评论区。齐麟也顺势看了一下，他招呼其他人看一下评论，寝室里的四人都盯紧了刚刷新的评论。
“就这种男生我见多了，不就是借机揩油，占女生便宜吗？”风向转移到了谩骂，评论区瞬间如同点燃了导火索一样。此类的评论不下一百条。而且还在迅速上涨，就连同校的学生也跟着这股不正之风，不停地打字开喷。根本没人在乎真想是什么，都是一股脑的往死里喷。
“零星，你……怎么了，兄弟！快打120，快打120！”齐麟刚转过头，只见零星已经开始咳嗽，紧接着就是咳出血到吐血不止。看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所有在一间寝室的都来帮忙。一边搀扶，一边慌忙的打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外面所有寝室的男生都闻声而来。
十分钟后…………
“病人的情况已经恶化了，需要紧急救治，谁是家属？”零星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病恹恹的，只剩几口气了。一旁站着的有班主任，有班长清馨，有室友齐麟三人和苏月。刚才是一路开着私家车过来了，时间来不及了，只能打电话给班主任。
“我……我是他姐姐！”刚从家里赶来的零莉接到电话，就打车来到医院楼下，从一楼门口奔跑到三楼急诊室旁。一把夺过主治医生手里承担风险的保证书，抓紧签字的同时喘着呼吸的同时还不忘说道。
“赶紧签字，病人的状况刻不容缓！”主治医生也不惊讶，只是说道，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接过保证书，就离开进入急诊室。
“我弟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了，……说话啊……”零莉的心情是崩溃的，一把扯住齐麟，显得很急躁。唯一疼爱的弟弟再次出事，她身为姐姐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将气撒到了室友三人身上。零莉双手搭在麒麟身上，要疯狂摇晃着他的身体。她现在很难冷静下来，崩溃的喊着。声音从开始的大声，逐渐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下留，哭得梨花带雨停不下来。一旁的其他人也是理解，也不出手阻止，只是任由零莉泄愤。慢慢地，零莉双手双脚瘫软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她不知道弟弟会不会离开，也不希望他离开。
“千万不要有事啊…………零星……”苏月默默地为零星祈祷着，清馨在一旁不安的看着，老师拍了拍清馨的肩膀安抚着她。
抢救结束后…………
“很遗憾，我们尽力了。病人脉搏微弱，希望家属和这位同学进去，说是有事情需要交代。”所有医生纷纷走出急诊室，走在最后的主治医生脱下全身是血的手术服，披上白大褂走了出来。双手交叉在前，向所有人鞠了一躬。显然抢救结果是失败了，他将零星的意愿交代完后就快步离开了。被点到的苏月和零莉快步夺门而入，只见零星正靠着病床的铁栏杆坐着在，虽然是要离开了，但他希望是体面地离开。主治医生也满足了零星这个愿望，帮他换掉了有血渍的病号服，拔掉了所有医疗器械的大小针管。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眼前两个自己最在乎的人。
“苏月，姐，我要走了。本来还想着，给我姐找个弟媳能在我不在之后，可以陪陪她的，但这显得我太过自私了。苏月，我家里的状况…………没事，我相信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答应我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生，不然我不放心啊…………”零星知道已经到头了，但是心里却意外的平静。他说着长久以来自己难以启齿的软弱，也有不太适合的自私。说到一半，零星擦了擦咳出来的血后，接着说担心的地方。苏月连忙摇头否决零星的看法，长久以来的喜欢并不是因为彼此的经济付出才能维持住的，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心心相印。
“我喜欢你，却说不出口，我担心家里的窘境和自己的病况会拖累你。”零星平静的说着，苏月哭得说不出话，只是连忙摇头否定。
“姐，小时候总和我吵架拌嘴，现在我要走了。你以后怕是会寂寞了，吵架也难咯。爸妈走在我们前面，我也常觉得不公平，明明是那群人…………在网上胡说……我狠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也要因为这种事离开了，还真是世事无常，世态……炎凉……啊……”零星将目光投向自己最放不下心的亲姐零莉，往事历历在目，只是无可奈何他们。父母是因为被网暴导致家里不堪重负，而意外离世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零星肯定会将那些法外狂徒一个个抹除的。越往后说，零星的呼吸就越弱，直至停止呼吸。零星双手失去知觉，猛地落在床边，满怀不甘的离开了。
“零星，零星！”苏月愣住了，零莉麻木了，门外偷听的齐麟三人推门而入。紧随其后有的班长清馨，班主任见状拉也拉不住。零星的意识此刻还没有完全消除，脑部死亡还在继续，他依稀能听到身旁的动静。班长清馨来到床边，抖动的左手伸了过去，将零星的双眼缓缓闭合。齐麟三人一个个都用着发红的拳头锤墙泄愤，即使再痛也停不下来，对比兄弟被网上的人凌辱导致间接离世起来。班主任也很无奈和痛心，零星是自己看着一点点进步长大的学生。只是眼下网上的人还在逍遥法外，真的没人能抓住这帮施暴者了吗？
“零星！”此刻，零星脑海中回荡来一声空灵的呼唤。零星的意识在脑海徘徊，被这么一声突然刺激到。
零星在脑海寻找着声源，自己的意识有了实体，他伸了伸手。零星发觉事情还没结束，于是在脑海中奔跑起来，直到夜晚…………太平间内。所有人都离开了，零星的意识还没消散，准确来说是脑部并没有死亡。
“我……这是……好冷啊，我去。这是……哦……也对……我应该是被塞到太平间存放尸体的抽屉里了，呼…………得想办法出去……”零星猛地苏醒过来，睁开了被冻了几个小时眼睛。在脑部未完全死亡的同时，居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零星究竟在脑海里经历了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对了手机……好家伙…………这帮医生还真是粗心，居然真的没拿走……算了，算捡回一条命。地标XX街道XX电视屏，赶紧的，我要冻死了！”零星摸了摸裤口袋，还真让自己摸出了东西，就因为医生是实习生没仔细检查衣物。
零星勉强在狭小的空间里摸索着，将握着手机的手伸到胸前一看，还有百分之十的电。
刹那间，零星双眼放光，手机也变了模样，变成了类似虚拟投影般的键盘操作界面。零星用自己一生最快的手速打了一串不知名的地址，他不知道是哪，也不想知道是哪。
因为再不快点，自己就要冻成冰棍了。打上地址后，虚拟投影直接幻化出一道等身零星的椭圆形传送门，他直接伸出双手就连同手机一起被吸了进去。
整个人就此消失在了太平间的抽屉内，不知去向。
零星没有脑死亡，以及传送门这项技能从何来，这些谜团会在后续剧情慢慢揭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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