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

范闲的身形在鉴查院的阴影中一闪而逝，然而就在他刚完成这偷偷潜入的举动不久，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行径已然被莫乾知晓。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那警惕的神情宛如一只被挑衅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击。与此同时，藏于他袖中的袖剑无声滑落至掌心，冰冷的金属质感传递着危险的信号，只要莫乾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反击。

莫乾看着范闲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那脸上的神情显得满不在乎，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他的语气悠悠然，道：“偷审就偷审呗，你这般紧张作甚？你难道不应该更加相信我昨日对你所言吗？”

的确，在范闲对司理理进行审问之后，他已然确认莫乾并未欺骗自己。但越是如此，他心中的疑窦便越是如藤蔓般疯狂滋生。他实在想不通，莫乾究竟是如何得知是林珙想要置他于死地，又是如何知晓林珙与长公主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联。

这场审问过后，范闲的内心仿若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藤子京的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那仇恨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烧，可他却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之中。报仇？可一旦报仇之后呢？他与婉儿那如诗如画般美好的爱情又该何去何从？他们还能够像从前那般甜蜜地相守在一起吗？

见范闲久久沉默不语，莫乾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微微眯起双眸，缓缓说道：“你可是在犹豫？是没有勇气为自己的朋友报仇？还是害怕自己那如水晶般脆弱的爱情就此破碎？”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尖利的刺，狠狠地扎在范闲的心间。可他又能怎样呢？难道真的要去杀死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吗？林婉儿自幼便是在林珙的庇护下长大，林珙对她疼爱有加，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如同磐石般坚固。

莫乾的声音再次在范闲的耳畔响起，那声音冰冷而无情：“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纠结，只需按照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便是。而我，会帮你出手解决这一切。”

“可是……”范闲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他从司理理的口中得知是林珙想要杀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要让林珙血债血偿。然而，当那股冲动的情绪渐渐平息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他害怕了，害怕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他甚至想要将这一切都深深埋藏在心底，让这件事就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就这样悄然地过去。

自范闲回到京都之后，他原本只是想要查明究竟是谁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谁能想到，一回京都，各种麻烦事便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被人操控在掌心的棋子，每一步都被人计算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自由。

范闲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袖剑，那脸上的迷茫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他微微欠身，向莫乾行了一个礼，随后便转身朝着范府的方向走去。

然而，莫乾却一个箭步挡在了范闲的面前。他的目光冷漠如冰，淡淡地说道：“三天之后，我会亲自出手杀了林珙，你无需出手，只需好好考虑如何在朝中与你的老丈人周旋便是。”说罢，莫乾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完全不顾范闲那复杂的心思。他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推动者，一心只想让故事的齿轮快速转动，让林珙尽快命丧黄泉。

……

回到家中的莫乾，静静地盘坐在床榻之上，他试图让自己突破到八品武者的境界。他深知，如果在击杀林珙的时候出现任何差池，那都将是致命的。在这个武道世界之中，每一品之间的差距都犹如天堑。八品武者击杀七品武者，那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莫乾曾经动过通过杀人来突破境界的念头，毕竟杀戮之中蕴含着强大的血气与力量。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可不想因为滥杀无辜而给自己招惹来无尽的因果。他尝试着运用自己在少年白马醉春风世界中所领悟的方法，试图通过吸收灵气的功法来突破到八品武者的境界。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这个世界之中根本没有灵气的存在，他根本无法通过修炼来突破境界。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或许炼毒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虽然炼毒的风险极大，但如果他能够巧妙地下毒，将林珙的手下全部毒死，说不定会有突破八品武者的契机。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嘟囔道：“不炼了，还是洗澡睡觉吧。”

而另一边，范闲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林婉儿的住处。当他看到林婉儿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林婉儿并未入睡，当她看到范闲的时候，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从床榻上起身，轻声问道：“怎么啦？”范闲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走过去，一把将林婉儿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眼眶微微泛红，那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他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林婉儿从未见过范闲如此模样，她也不忍心推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想要给予他一丝温暖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