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时的大地,泛着青光,海平面上是金光闪闪的波澜,再刺眼的阳光也无法穿过层层障碍,进入那间房子,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人们都早已离了家。宋亚轩站在门口,想感受这片刻的清静,今天他不想遇到任何人,不想去花店以外的地方。
被草草结束了的早饭,留在了垃圾桶里,风吹打着树叶,摇曳落在了脚边,没有蝉鸣,也没有了阳光,但风格外大,带着几片叶子飞往世界的另一边。九月天里,一旦有了落叶,那就是秋。宋亚轩带着一片枯干的落叶去了花店,他现在没了人最基本的资本――钱虽说了红包里是三万,可看着那有点儿被撑裂开来的红纸包,也应该知道不止三万,他只是给自己留了两千,为了搪塞自己的房东。
秋天开始了,让一切也重新开始了,我只能用身体的余温去抱着世界了,以后的日子要算着过了......
那束未经世事的洁白茉莉,此刻正在橱窗的中央,宛如一位优美的舞者,尽数绽放着自己的青春年华,而华丽的舞姿终究只是一刹那,而后便如过眼云烟般似的散了。是一阵一阵的花香,也是对宋亚轩的一点安慰。店内少了一位差事,小生也不大忙,也许是因为秋天只适合祭奠,雏菊被哄抢,也可能是有人对秋天的花儿厌了,只是图夏日的那种青春热烈,而不是秋天的长久浪漫。
哪儿有什么一见钟情,哪一个不是在日久生情中走散或深入根蒂......
门被打开,吊兰也被那门轻轻带动,装饰的小铃铛碰撞在一起,叮铃铃的要把秋天贯穿。
“你好,我们来取花!”
“你们好,请出示订单。”
“尾号0073,两束分别20只装的桔梗花!”
“啊,原来是你们!你们是我的最后一单哦!我去取花。”
他把二人安顿在座位上,就去冷柜取花,二人看着店内的一切,似乎有着很久以前,四人还在一起时的忆事感,不由得想多待一会儿,哪怕是一秒也如稀世珍宝。他们四人曾经有一段难以忘却的回忆,似春日暖阳般的在心中被二人回味了三年。
三年,还有往后的余生,都是值得被藏在心里的。
“你们的花!作为最后一单,我可以尽力实现你们一个小愿望,如果实现不了,就送你们一人一只欢乐颂。”
“我们可以在店里多待一会儿吗?”
“当然!”
“你自己开的店,可以和我们分享你的故事吗?作为交换,我们也会说出我们的。”
宋亚轩低下头轻启贝齿,露出有些心酸的笑。他喜欢收集故事,这两年,自己交换的故事有好有坏,但大多数都比较烂尾,无非是爱恨的交缠,没有人会在故事的最后释然,怀念过去,想活在回忆里,但每当宋亚轩问起时,他们又总会表现出一种豁然的微笑,问他们后悔吗?――不后悔......
“好啊!那我先说了。”
“从前有个小男孩,在他九岁之前,他的人生前途一片光明,他有个幸福的家,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在他九岁生日那天,一切都变了,父亲醉酒带回来一个女人,是他给开的门,他看见母亲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甚至连他的生日蛋糕都被扔下了楼,他蜷缩在角落,怕父母发现他,可又他大声哭的嗓子嘶哑,怕他父母把他忘了,他绝望的喊了一声‘爸爸’可他的爸爸并没有听见,或许说是并没有理睬他,他的父亲将小女人拥护在怀里,怕他受一点伤最后这场闹剧在母亲的狼狈哭泣,父亲的破口大骂,他的害怕中草草结了尾,也是在那之后他没再过生日过。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被忘了,没人要他。法庭上,母亲出言偏激,而父亲正襟危坐着,最后母亲得了精神病,而父亲在法庭的压力下,放权妥协了抚养他......”
说到这儿,宋亚轩忽觉少了什么,起身沏了三杯花茶,又缓缓坐回位置,坐在对立面的二人默不作声,宋亚轩没管这些,喝了一口茶后又向他们娓娓道来:
“被父亲给了奶奶照顾,他周末去探望母亲,每次都是一个样子,发着疯让人走。不过,他的后妈对他挺好的,会照顾他,他以为自己又被爱了。可当他的奶奶去世那天,他从家里搬了出来,搬进了福利院,他因为变故变得忧郁,沉默寡言,所以他只有小熊玩偶标标作伴,他成了福利院最受欢迎的孩子,奇怪吧,因为他漂亮,所以无论谁都喜欢和她玩,后来他再一次回到了家,是为自己的父亲做花童,然后被卖给了父亲的合作商,他母亲知道后更疯了,甚至带着痴呆,然后在一天夜里,母亲下楼摔死了,他没有去葬礼,因为他被卖了,不属于那家人了......”
宋亚轩把自己身上的故事分成两半,他认为自己的遭遇可以各分段落,他自己也没必要过多的对不认识的人诉说自己的苦。茶是经过沸水的焚身,与长达几年的封存才可说的上的是好茶,茶香四溢,那溢出了的,就是岁月。宋亚轩就像二人面前的花茶,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大脑分泌出多巴胺,一口一口的渡着花茶,苦涩在舌上蔓延,随后是一阵浓密的玫瑰花香,还会带一点回甘,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下一口,就像没有结局的故事,让人想探出下一步,可又不得不止住。
“我们是好朋友,初中,高中,大学十一年的好朋友,我今年24,他也24,另外两个,今年一个21,一个22,我们每个月都会买两束桔梗花,许颂和李明,他们喜欢桔梗,他们初中与我们两个熟识,我喜欢许颂,可高三那年,许颂和李明在一起了,他告诉我,他喜欢男人,我没有很震惊,天天看着两人黏在一起,似乎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可别人接受不了,店长你估计也接受不了吧!”
宋亚轩怔了怔,接不上下一句,他怎么可能接受不了,可他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回答别人,那人将他的沉默看在眼里,也有说不出的话,在喉咙里卡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击碎腹中的所有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了。
“所以他们忍受了四年的歧视,舆论的压力。大二那年,一场校园霸凌针对他们开始了,在同学的讥讽,老师的袖手旁观下,他们退学,时长一年的校园霸凌以唏嘘声结尾。大三,我们大三了,他们一起租了一个破平楼住下了,因为性取,向没人愿意让他们工作。一位好心店长好不容易同意了,被群众砸了半个月摊子,没人要他们了,他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等到我们大四了,就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不在破平房,也不在其他地方,问人了,也不知道,就好像没有他们俩这号人似的,再见到他们时就是大学毕业了,地下室里,被人们称为鼠族的人在里,那时候许颂已经死了,工地干活被水泥板活活碾死的,去医院的时候,人也就已经没气儿了,李明对我们说三个月前就搬出平房了,在地下室里,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对自己好,可苦也只有许颂和他自己知道啊!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一阵酸酸的,当时看着李明的眼睛,忽然就透过那双眼看见了许颂一样,问候了几句,我们就走了,给他钱他也不要,还一个劲的给我们,他所有值钱的东西说自己不在乎这些,只想日后寻一个好工作,那双眼睛里就是希望我们认为他没啥事了,就走了之后又是四个月没联系,再去看他的时候,人就不在了,他就在那个只有帘子围住的床上安静的躺着,那个眼神就像他和许颂在一起的那天一样,我猜他是梦到他了,后来就剩我们俩每个月去看他们一次了,他们在海边,现在幸福的很......”
说话的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宋亚轩稳不住身形,也想哭一场,没经历过相互的爱,却在那一刻狠狠共情,因为自己的爱情被毁的一塌糊涂,他从来没想过刘耀文会爱他,更不会两人一起顶住流言蜚语,长久的不离不弃,幻想间,似乎昨天的刘耀文又来到了身边,对他说了句:
“我爱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跟在刘耀文身边,对他句句有回应,尽管他伤自己有多深,尽管他害的自己有多惨,他好像都不想在乎了,他只想跑到刘耀文身边,让他弯下腰来,说一句。
“我也爱你!”
对啊!我爱他,可能是他说就要我的时候,他温暖的手也让我暖和了;可能是他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送礼物时,我被人重视了;也可能是他知道他可以和我在一起时,他的样子把我逗笑了,还有......
人总是矛盾的,明明自己委屈的不行,还要假装坚强;明明想要,却欲言又止;明明喜欢,可就是要试探人心,把人推的远远的,找他不爱自己的行为。
宋亚轩就是这样,他可以大胆承认他爱刘耀文,可却不接受他们在一起,自己生性多疑,敏感,每一点都是宋亚轩在心底的致命伤,他要把刘耀文推的远远的,看他会不会再走过来,他不要他们可以在一起,他要他有一天可以看着他的眼睛,献上最真诚的告白,用炽热的目光来感动自己,告诉自己:刘耀文会一直爱宋亚轩,宋亚轩也可以一直相信刘耀文。最后奉上热烈的吻,轻轻的抱住他,对他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可是,亲爱的,一切都是梦不是吗?梦该醒了,以后依旧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他从来好像都不属于你,只是你傻傻的把药当糖,全都吃了,落个空......
椿欣这支桔梗换你一首亢长的颂歌,愿你生生世世做自由花。
作者明天就要去军训了∏_∏
9.4回归更两章差不多
然后又去学校
还是谢谢笃代卉,慕叶丹宝宝,还有一个甲田田宝宝
谢谢你们签到
我好像还要和你们说什么,但是我忘了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