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那次相见之后,温宴就没再听说过林一宁的事,毕竟之前就不相识,偶然一见也可能只是过眼烟云,就连高公子都没提起林一宁这个人。
虽然被那人骗着喝下超级难喝的果汁的确让温宴十分生气,但不知为何,他每每有空闲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林一宁的那张脸,以及当林一宁在旁边时闻到的那股迷人幽香。
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温宴从来没闻到过,也很难形容它的具体气味。
他现在在市中心医院的腺体科任职,在这个平均年龄为三十五岁的科室里,温宴无疑是最年轻的医师。
一大早主任就新收的一个病例展开会议。
就世界目前的医疗水平看来,治疗腺体损伤的唯一方法是更换志愿者的腺体,但不管是配型还是手术之后的免疫排斥反应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此,温宴提出可以将病人自身的细胞诱导为干细胞,再让干细胞在一定的培育条件下发育成腺体细胞,以此来修复病人损伤的腺体部分。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最有威严的老主任发话。
主任说:“小宴提出的这个方法未尝不可。但是小宴你要认清现实,培育腺体细胞的技术在国际上都是一大难题,更何况对于我们这样的医院呢?再者,即使这种方法最终真的得以实现,你又考虑过医院所要付出的成本以及病人的家庭是否能承担起这份费用吗?”
“……”主任的一番话让温宴彻底噎住,他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左右之后也没反驳,只是默默地在笔记本某一页的右上角用黑笔打了个圆圈,写下“待定”二字。
从办公室出来,温宴端着杯子去茶水间,路上碰到心理科实习生兼学弟的李岑。
说是学弟,但李岑的年龄可要比温宴大,所以平时两人各论各的,温宴管李岑叫李哥,李岑叫温宴学长。
李岑:“学长,怎么神情恹恹的?昨晚没睡好?”
按下饮水机的按钮,温宴轻轻点头,“有点失眠,快天亮了才睡着。”
李岑听罢“嚯”了一声,“那你可这不叫‘有点’啊。要不跟我说说怎么个事,压力太大啦?也是,毕竟像你这么年轻又老得重视的,的确压力大点。”
他撕开速溶咖啡袋子,觉得自己分析的对极了。
“……”
杯子里的水越来越多,当最后一滴水低落时,水面上泛起一阵微小的涟漪。
温宴盯着水面,直到它重归于平静,然后慢条斯理地盖上盖子。
他扭头问李岑:“李哥,你觉得,一个omega有可能爱上另一个omega吗?”
“哗啦”一声,李岑一个手抖把刚冲好的咖啡全都撒进了水槽,水有点热,烫得他“嗷嗷”叫唤了两声,温宴赶紧帮他打开一旁的冷水按钮。
冲着凉水,手背的灼烧感不再那么强了,李岑长长舒了口气,再看向温宴时表情有点怪异,“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这肯定不可能啊!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你都忘了?别管是alpha还是omega,同类之间的信息素肯定是相互排斥的,彼此闻起来都觉得对方臭死了,你还想TA们能抱在一起啃呐?”
李岑摇摇头,“要是真的出现你所说的情况,我估计啊,那个omega真病得不轻。当然,要是嗅觉失灵就当我没提。”
他每说一句,温宴的表情就难看一分,身形也跟着僵一分。
李岑说了半天发觉身边那人不吭声了,奇怪地看了一眼,结果一个激灵,“你脸色这么差?”
“呃”温宴握紧了杯身,“昨晚不是失眠了么,有点头疼。”
李岑:“这样啊……”
这时温宴的手机传来消息,他匆匆看了一眼,说:“李哥我科室有病人问诊,先走了。”
以李岑的视角来看,温宴的动作甚至能称得上是“逃”。
他懵懵地回答:“啊?哦,拜拜,你去忙吧。”
李岑转过身重新泡了一杯咖啡,刚递到嘴边就猛地反应过来。
喂,不是吧!难道说……
李岑神色复杂地看向温宴离开的方向,虽然那人早就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