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至,天边正翻青白鱼肚,嫣紫中混有炽红,点点射落于一栋粉墙黛瓦,雕栏玉砌的高屋上,瞧着倒是精巧,可其上牌匾却历历所提三字:
「湿花楼」
两侧各书有题诗成对:「夜阑听雨无归途,闲至沉酒湿花处」
此处是京城内圈最有名的qing楼之一。
如今正着寅时,这湿花楼应是清冷的,可却从里头翻出来个身材清瘦的姑娘,她面貌清秀,白瓷色的皮肤若娇花般吹弹可破,可身段却较寻常女子而言高了些…
下一息,余程蓦地从胸脯间掏出一裹男子外衣,本微隆的 如今空空荡荡。他三两下解开绑着衣物的腰带,将那玄黑色外裳披于褪下女子衣物的自己身上,又将男式腰带系上。
“小爷我他娘的…”他边低骂着,边从衣襟间掏出一块绣有一枝清兰的白帕,熟捻地走至一旁浅溪,沾了些许清水,将面上妆容拭去——接而抬手解了盘发,拆去头花,将发束作低麻花,另一手将花藏入衣襟。
“什么勾石老鸨啊…给小爷我接了个‘肥猪’!……幸得爷是炼香的…反正一直都是如此接的客…算了算了。”余程出生炼香世家,专调一种迷香让其客陷身美梦,以致其生意愈发的好,再加上优越的样貌身段,很快成了京城名ji之一,“不过嘛…那肥猪官估计蛮大,给的银子倒是多。”
少年提着一小麻袋银子掂了掂:“二百多两啊…哈,小爷我今早口粮算是有福啦。”
……
早市踩着晨露便早早热闹了起来,毕竟是京城,即使是如今时刻也早已人山人海。
余程四处闲逛,寻觅着今早的口粮。
兴德楼的烤鸭,咸东馆的烧饼,李大妈的馄饨,咸豆花……嗯,每样瞧着倒都不错。
突然暴富的少年便禁不住各买了些边吃边逛,随道采集了些将见底的香料回去。不多时,瞧了瞧天色算着大抵差不多了,便往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东门墙,京城的乞丐多数都汇集此地。而再前便就是内圈最纸醉金迷的地方——极乐街,湿花楼便立在那儿。
余程作为一名炼香师鼻子本就较一般人而言更为灵敏,这儿的恶臭于他鼻中更加明显,他屏了屏呼吸便要像往常一般快步路过,可一只小手却怯怯地小心伸出就要拉他。
少年微微一闪,瞧清了要拉他的那人:那是个浑身肮脏恶臭的小女孩,阴暗的墙洞下根本瞧不真切她裹泥的面庞,瘦弱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
“哥哥,给点钱吧…”
女孩手里的缺口小碗空空的,被伸到余程眼前。
余程本就出世不多时,十五岁的少年不谙世事,心存善意。他掂了掂手里剩下的铜板,朝女孩露出了一个真切的微笑:“好喔。”
便轻轻将两枚精小的铜板放入了碗中。
不是他不舍得多给,而是怕给多了反而会害了她。
女孩呆愣愣地瞧着,须臾甜甜地笑了,脆生生地轻声朝少年道了谢。
……
衣衫褴褛的女孩子望着余程远去的背影,眸底渐渐透露出丝丝低沉的阴色……
“我的好哥哥啊…两年了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呢~~”余夏眯起眼儿,心中细细思索着:瞧着倒是风流,吊儿郎当的,心性却一点儿没变…看那去的方向,怕是那极乐街啊……
她边想着边将那两个铜板抛进随意抛向远处,成群的乞丐们本病恹恹的,突然便奋起,如同抢食的牲畜,不要命似的厮打抢扯起来。
“不对,那小子哪来的钱跑去玩儿…?”
她越想越不对,朝头顶儿打了个响指:“小五。”
只瞧墙楼上翻下来一玄青裳的男人,瞧着莫约刚过十八,他利落至地,对眸前女孩抱拳道:“小姐。”
“去跟着我哥。”余夏指了指余程方才离去的方向。
名为小五的玄青裳男人却犯了难:“小姐…这…”
余夏显得有些不耐烦:“叫你去你就去,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她目色瞬时冷冽下来。
“不不,在下不敢。”少年道,“只是…在下的任务是保护您,若我不在时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无妨,我没那么弱…况且我还可以写信笺叫小六来,出了事在我。”余夏说着,将双指置入口中吹了吹口哨,不远天边飞来一只白麻色鸽子,“你放心去吧。”
“…是。”
小五话语间便轻功上墙,眨眼间已然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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