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的谈话过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瑞娜依旧秉承着逍遥尘世外的游历原则,而蓝羽继续背负着少宗主的职责。
瑞娜本是想着,徒弟已经回到谢家,她也没什么可教的了,体验过渝定城的风土人情就启程去下一个城池也好,深林也罢,总之该继续她的旅程。
不过,由于谢家的热情好客,自从一场轰动渝定城的拜师宴过后,全城的大小世家,就连凡人百姓都知道千年谢家失踪了十年的少爷小姐找回来了,现在的少家主谢微星拜了一位元婴尊者为师,天赋异禀,谢家的未来依旧不可限量。
就连路过的修士都会在酒楼听一耳朵谢家少家主的传奇故事。
瑞娜她愁啊,天天被人当做谈资是什么体验她算是领教了。不仅是茶余的谈资,还有流水似的礼物源源不断送入谢家,就为了见瑞娜一面,毕竟那些小家族总有弟子够不上大宗门,小宗门又不想去,猛然间听说一位修为高还能在家里教导的师傅,自然是趋之若鹜。还有的人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族里那么多孩子,怎么也能有一两个有出息的。
对此,谢微晨嗤之以鼻,并时刻叮嘱没怎么见识过人心险恶的前辈,那些人说的话不要听,什么恶心人的东西都能来拜师了。
不过谢家的人都还是很好的,加上这里伙食简直对了瑞娜的胃口,甚至于厨房的师傅们为了让少家主的师尊吃好喝好,每日精进,研究了不少新花样。每日换着花样地做好吃的,瑞娜的启程日子也是一拖再拖,就这么从孟夏拖到了隆冬。
这天风清月朗,距离瑞娜蓝羽二人相聚已经过去半年之久,按理来说,冬天就算是灵兽妖兽也到了冬眠的季节,人们也很少出门,可是这里是天垚界,最不缺的就是意料之外。
渝定城外港口处,突然停留了许多云舟,这些云舟有的从附近城池来,有的从北溟大陆来,破烂的船板和掉落的旗帜无一不告知着变故的发生。
“仙长,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位常年在港口的船夫看着眼前从云舟上跌下来的年轻男子,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凄惨的模样也引不起旁人的关注,实在是来的七八个云舟,五六个都是这样一幅惨状。
“魔族!是魔族,他们冲破封印,回来了!”一石惊起千层浪,周围一片哗然。
魔族,那可是在万年之前差点儿毁了修真界的祸根,万年之前尚有仙人封印魔族,万年之后......扶着男子的船夫赶紧摇了摇头,将自己可怖的想象驱出脑海。他只是个略有修为的船夫,可管不了这种事情。
“那你们这是?”
“北溟大陆,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群魔族,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我们宗门,我们宗门......”男子声音哽咽,说着说着便失声痛哭起来。
“哭什么!师父他们为了让我们活下来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们必不能辜负了师父长老们的牺牲。”这时,云舟上又走下一位女修,青蓝色的宗门服饰已经沾满鲜血,触目惊心,衣角也被划得破烂,一头墨一般的长发贴在脸上,不知是粘的汗水还是血水,形象虽然狼狈,双眼亮得如同点了一把火。
澹台槿珠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师弟,恨铁不成钢,但瞧着他的惨样想起牺牲的掌门长老们,还有惨死在魔族手下的同门又是一阵悲凉哀痛,目光也不自觉软了下来,罢了,就再让他哭一会儿吧。过了今日,泉清宗就只有他们师姐弟二人了。
“呜,呜呜。”嗯,还有你樨萩, 感受到温润的鼻尖一下下顶着她的手心,澹台槿珠看向身旁一人多高的白玉麒麟,说是麒麟不过也是一只可怜兮兮的蛋,在仙魔大战中侥幸存活,父母大抵是牺牲在了那场大战中,几千年后被泉清宗的老祖偶然捡到,心存怜悯,将这颗不知是死是活,亦不知品种的蛋带回了泉清宗。
又过了几千年,这颗蛋熬走了老祖,也熬走了几任宗主,终于在澹台槿珠的师父玄清宗主的手底下孵化出来。
这小家伙孵化的当天,既没有霞光万丈,也没有天降异象,只是泉清宗的膳堂师傅怒骂了一整天,是谁偷吃了膳堂的饭菜,还将准备晚膳的食材打包的一干二净。
玄清宗主挠了挠头,只好让全宗上下反省举报,最后一番鸡飞狗跳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找到了肚皮滚圆的小兽一只,正惬意地晒着月光,摊成一个饼躺在大石头顶打着小呼噜。
澹台槿珠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只白毛的小家伙,怪可爱的,不过它是怎么进到宗门里的?虽说她们泉清宗不是什么大宗门,但几千年的底蕴还是在的,一般妖兽是闯不进这护宗大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