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娜直接一个纵身跃上屋顶,径直奔着尖叫声处前去,身侧是岑语归师姐弟四人。掌柜哆哆嗦嗦握紧手中玉佩,也不敢躲进旁边的屋子里,只向身后的小摊屋檐下挤了挤,也不知哪个摊主没来得及收拾就迫不及待跑路了。
走了五六百米,就看见一个妇人披头散发,拉扯着两个孩子跌跌撞撞向外面奔逃,一边哭一边喊,“天杀的祖宗呦,害苦了我们,你爹他早就不是个人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的不过十多岁,小的说话尚还不利索。也是边哭边跑。
身后不远处,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手持柴刀大步流星地追着三人砍,眼看就要追上,瑞娜抽出身侧的长弓,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一束冰矢直直地射向男人心窝。“刺啦”一声,如同浇灭了火焰升腾起大量白烟,那男人也应声倒地,扑腾两下没了动静。
这一变故让疲于逃命的三人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倒下的男人,妇人不可置信的向前迈了半步,忽的蹲下身抱紧了两个孩子放声大哭,两个孩子受到母亲感染也哭得停不下来。
等三人哭的差不多了,瑞娜顺手递了块手帕,“你们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追你们的人是什么人?”
妇人一脸哀戚地抄起袖子擦了擦脸,“可不敢可不敢,小人名唤阿莲,多谢各位侠士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刚刚那个人,是我的丈夫,几个月前......”
阿莲的丈夫是孟莱城的守军,偶尔也会值夜班,恰巧与他一同当值的守军就住在她家隔壁,她便总同那王家媳妇说话打发时间。就在两个月前她照例和王家媳妇说话打络子的时候,王家媳妇神神秘秘和她说,昨天听她家男人醉酒说这城里 有条密道能直接去往城外,这要是真事儿那可不必过城门就能将平时攒下的东西送出去,这城里若是想送东西出城,必定要受一波盘查,到时候不知要刮几斤油水下来,嫂子我可是跟你好才跟你说的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
阿莲当时一听就保证绝不外说, 这可是天大的事,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孟莱城的城主可比那地头蛇还要狠呢,转天回家一琢磨,嗬,她这是什么意思,告诉了她,让他们来做这出头鸟,他们老王家跟他们家屁股后边捡便宜?那可不成,指不定这就是那个狗屁城主的陷阱,他们家还没穷到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所以大家大规模出城的时候也就忘了密道这茬,可谁知道城主这狗东西自己跑的倒是快,当初许诺留在城里的士兵只要这件事儿过去了都有天大的好处,这天大的好处没命享,也是白搭,怪她鬼迷了心窍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话听得岑语归几人眉头紧锁,从未见过这么贪生怕死的城主,在北溟大陆能坐上城主之位的不说元婴,金丹总是有的,就这么丢下一城的百姓自己跑路实在是没将他们天剑宗放在眼里。这规矩还是当初三大宗门共同商议,现在天剑宗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绝对会被天下耻笑。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游牧用剑柄翻过男人的尸体,刚刚黑雾笼罩的尸体已经露出了脸,没了黑雾的加持看着也不那么恐怖了。
“我们说着话,他就突然跑出屋外,拿起柴刀向我们娘儿仨砍了过来,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见那妇人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得说道,“既如此带我们去你家瞧瞧。”
一进屋,就被这漫天的黑气惊住了,黑压压一片的遮天盖地,将这座小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院内的井口还源源不断地向外吐着黑烟。“快后退!”叶孤鹤剑尖一挑,将 那夫人并两个孩子撂到身后,妇人还一副状况外的样子,“这,这是怎么了?”
岑语归紧盯着井口,向瑞娜道,“瑞娜道友,那你箭矢好似能压制这黑雾,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瑞娜翻手挽弓,点头,“好,那就麻烦各位为我清出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