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厌回到班后,已经开始上课了,好在老师没有说什么,直接让他进去了
他顶着全班看好戏的目光走到了最后一排,一个孤零零的课桌,桌上一片狼藉,不知道谁的茶水在书上洇出难堪的黄,桌子也被人刻上了难听刺眼的词语,凳子上红黑墨水融在一起,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
温厌早已习惯,默默收拾着他们所谓的“恶作剧”。
良久,他坐在擦不干净的凳子上,用着看不清字迹的课本,思绪纷飞。
放学的铃声绵长又刺耳,混着说话声,让人恍如隔世。
一只手用力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来人混不吝的说道:
“温厌,陪我们一起上厕所啊。”
是曹子威,他身后一众小弟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没等温厌回答,曹子威已经拽着他出去了,他知道自己逃不了这一劫,半顺从半强迫的跟着他走。
走廊上拥挤着好像都是人,但却又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他们看着温厌,大肆地讨论着他的流言,目光直白又下流。
温厌视若无睹,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被曹子威牵制住的双臂,跟着他来到了厕所。
“嗙”的一声,厕所门被重重关上。
曹子威粗暴的扯下温厌的口罩,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上,倚在隔板上,点了一支烟。
温厌抱着肚子蜷在地上,还是很疼,上次的伤还没好,他没钱去买药,面色苍白,冷汗顺着额头下滑。
曹子威看着他,似在欣赏,末了,说了一句“不愧是小三的孩子,就是有本事。”
“看着点,别真出了人命”于是众小弟一呼而上,拳打脚踢中还说着污言秽语。
温厌反手抱住了头,拳头如雨点密密麻麻落在身上,他听着他们骂自己的话语,在“开玩笑”中保持沉默。
还是曹子威喊了一声“行了行了,快上课了,都散了吧。”
众小弟便又如鸟雀般分散离开,曹子威看着躺在地上的温厌,似笑非笑,手中未灭的烟冒着红光,毫不留情的摁在了少年裸露的胳膊上。
“你说你,早先时候乖乖的不好吗?何必吃这么些苦头?”
温厌疼得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冷的发抖,却仍倔强的不说话。
曹子威自觉无趣,拿出手机拍了照,照例威胁了他几句后,走了出去。
放学后的校园很空,夕阳的余辉没有温度,四月的风张扬的刮着,
温厌走在路上,冷到没有知觉,但他觉得这样也好,感受不到疼了,走的还快一点。
影子被拉的很长,他掏出手机,跟便利店的老板请了假,老板人很好,回了他句“没事”
请了假,温厌便不着急的慢慢走回了家,
天边已经挂上暮色,很破旧的小区外面昏黄的路灯起着微不足道的作用,却引来了许多小飞虫。
温厌拖着步子上楼,门有些破旧,不太好开,他废了些力,
屋子很小,也不乏整齐,关上门,灯泡发出的光也不足照亮整件屋子。
从客厅里翻出发旧的医药箱,温厌回了卧室,身上的疼让他洗澡时不由得小心一点。
上药时,卧室柔和的光打在他单薄的背上,如同一块上好的暖玉,青紫色添置在上面,不像伤口,像是一幅上好的画,给人平白一股凌虐欲。
温厌近乎有些潦草的上完了药,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永远都好不了,他伸手够了一下背后的伤,又扯到了胳膊上的那块圆圆的烫伤,还是放弃了。
灯被关上,一切归于寂静与黑暗,温厌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校医说的那个人,裴渚。
如果说温厌只是一个默默被欺凌的小透明的话,那么裴渚便是站在顶端受所有人仰望倾慕的太阳。
关于裴渚的流言也有很多,温厌也经常听到。
他长相俊美而不失英气,身材比例好,家境条件优,年年都得奖学金,还是学生会主席。
温厌想着裴渚,又看了看自己,真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