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几个月,民间开始传皇帝日薄西山,将要立储君的消息,皇室的宦官外戚更是对权利虎视眈眈。
一天清晨,智羊羊上完早朝,面色十分凝重。
“父亲,出什么事了吗?”喜羊羊问道。
“皇上今日上早朝时立了储君,这小皇帝方不过十四,怎可能断定朝堂上的事。”智羊羊叹了口气,“近些日子,朝廷怕是要乱的很啊。”
几日之后,皇帝驾崩。
天空洋洋洒洒的飘着纸钱,喜羊羊和美羊羊站在门口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近来听父亲说,皇室开始出现了动荡。”
美羊羊抬头看向喜羊羊:“不会出什么事吧。”
喜羊羊摇了摇头:“只怕是要让智家的军队去迎战了。”
美羊羊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哥,你会去吗?”
喜羊羊笑着看向她:“若有一天,山河动荡,我身为男儿理应为国捐躯,自是不可退缩。”
“但是在这之前,我不会轻易地去战场上。”喜羊羊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家亦需要我的守护。”
第二天清晨,智羊羊坐在正堂里同丽羊羊等三人聊着家常,门前有小厮来报:“将军,永王殿下求见。”
智羊羊和丽羊羊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喜羊羊和美羊羊对视了一眼。
“智将军!大清早就来叨扰您,是本王失礼了,还请谅解。”将近四十多岁的男人迈着步子来到正堂,脸上挂着笑容。
听到这声音,美羊羊愣了一下,缓缓扭过头看向永王的方向,视线顿时又被他腰间的玉佩吸引。
这玉佩……
头突然痛了一下,回忆似潮水一般涌进脑海。
她躲在柜子里,透过缝隙看到母亲和一个男人对峙,那男人的腰间挂着一个玉佩,下一瞬,剑穿过母亲的身体,鲜血淋漓,她只能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而永王的玉佩,和那日杀害母亲的人挂着的玉佩连纹路都是一样的,甚至这声音都是一样的。
原来是他。
美羊羊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愤怒,她紧紧的盯着永王,手指甲好似嵌进了肉里一般。
见美羊羊这副模样,喜羊羊连忙晃了晃她的胳膊:“阿美?你怎么了?”
永王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他笑了起来:“贵府的小姐真是好生俊俏,这眉眼啊,真是像极了我的两位故人,可惜纷纷归西,怎么,小姐莫非认得这两人?”
空气顿时凝滞了一瞬,美羊羊愈发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永王眯了眯眼:“小姐这副表情,好似和本王之间有什么仇恨一般。”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美羊羊慌忙低下了头:“臣女不敢。”
喜羊羊上前一步,把美羊羊护在了身后,冷声说道:“不知永王陛下今日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诶呦,你不说本王都忘了。”他伸出手,礼貌的示意,“请将军和夫人借一步说话。”
见三人进了书房,喜羊羊唤来手下的侍卫:“找几个厉害的盯着书房,府周围的侍卫都给我严加把控,有什么动静速速禀告我。”
得了命令,侍卫退了下去。
“哥…”美羊羊颤抖着说道,“我知道那时杀害父母的人是谁了。”
“你是说永王?”
美羊羊把自己的发现同喜羊羊说了,再加上方才永王的那几句话,喜羊羊也觉得有道理。
“我若是早点发现,父亲和母亲是不是能早安下心来。”美羊羊低头有些自责。
“你别这样想。”喜羊羊连忙安慰道,“十几年前皇帝就把南边疆域的土地分封给他,除了十年前他曾回来过一次,就再也没出现在京城中了,你没有见过他很正常。”
美羊羊点了点头。
“那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报仇。”
过了许久,喜羊羊看到父亲与母亲送永王出了府,立马走到智羊羊面前,焦急的问道:“永王说了什么?”
“他要向我借兵。”智羊羊面色凝重,“整个大燕的封地没有几块,势力最强大、对皇上最有威胁的无非就是他永王。”
如果把大燕比作一个燕子窝,那这几块封地的封主无非就是群嗷嗷待哺的小燕子,哪只燕子最会讨得皇上欢心,哪只燕子得到的权利就会越多。
而永王就是那只擅长讨人欢心的燕子,也是最危险的存在。
这几日朝廷看似安然无恙,永王也称回到了封地,但朝廷里依旧人心惶惶。
这日中午,智羊羊接到了圣旨命令他速速进宫。
“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吗?”美羊羊小声问春雨。
“奴婢听说,永王在封地起兵往京城的方向来了。”
美羊羊大惊失色。
智羊羊回府以后,又把喜羊羊带到了书房,美羊羊心里渐渐有些不安。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喜羊羊推开了门,坐到美羊羊面前,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样?”美羊羊担忧地问道。
“永王起兵,皇上希望父亲率兵保卫京城。”喜羊羊缓缓说道,“我也要一同前往。”
美羊羊手里的帕子顿时掉在地上。
她想了想,抬头看向喜羊羊,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也去。”
“不可。”喜羊羊拒绝了她,“战场万分凶险,不像你我以往的比试那样简单。”
“那又如何?你还答应过我不会轻易前往战场的。”
喜羊羊站了起来:“国家大事岂能和儿戏相提并论?你就好好呆在铭府,等待着我和父亲凯旋归来就好。”
说罢,他转身要走,在他那,这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美羊羊一听到这话,火气冒了上来,她猛地拍桌子站起身,朝喜羊羊的背影大喊道:“照你的意思是说我把战争当作儿戏?你是为了保家卫国,难道我上战场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吗?我一直想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替父母讨回公道,我又有什么错?”
见喜羊羊走出了屋门没有停留,美羊羊追了上去喊道:“喜羊羊!”
那声音带着哭腔,喜羊羊想推开院门的手顿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我不想…不想再一次尝到失去家人的滋味了。”美羊羊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滚落,“我不想看到你或伯父躺在床上半个月昏迷不醒。”
其实这并非喜羊羊第一次上战场,他十五岁那年,曾随智羊羊去北疆击退匈奴,前几场大燕的军队都凯旋归来,而在最后一场战争中,喜羊羊没有留意敌方士兵绕道了自己身后,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那时美羊羊抱着他大哭,呜咽着说以为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轻轻抚着美羊羊的头,脸上还是病态的苍白,笑着说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哭了,女孩子要笑才好看嘛。”
如今他十九岁,再一次受命前往战场,美羊羊难免会有些害怕。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美羊羊面前,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我会与父亲提这件事的。”
美羊羊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红着眼圈说道:“真的吗?”
喜羊羊点了点头,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我答应你,上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喜羊羊去正堂与父亲谈论作战详情,顺便把美羊羊的诉求同智羊羊说了,没过一会,下人就带着美羊羊来到正堂。
“阿美,你当真要去吗?”智羊羊严肃地问道。
美羊羊点了点头:“国家危难之际,我即便身为女子,亦有为国捐躯的义务,而且,我想亲自替父母讨回公道。”
智羊羊欣赏地看着她,答应了她的请求。
出了正堂,喜羊羊带她去了训练场。
“小时候父亲应当教过你骑马射箭,你可还记得?”喜羊羊拍了拍身旁的马。
“那是自然。”
美羊羊上了马,夹住马肚,从喜羊羊手中接过弓,她拉紧缰绳,骏马嘶叫一声,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美羊羊骑马的功夫比喜羊羊想象中的好太多,下一秒,美羊羊拉开弓,箭尖瞄向了场地中间的靶子。她松开了弓,箭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稳稳的扎进了红心。
美羊羊翻身下了马,笑着说道:“怎么样?”
喜羊羊拍了拍她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
半月后,喜羊羊接到了前方的战报,永王一派在离京城不远的永安城外,目前还在往京城的方向移动。
于是喜羊羊决定,他与美羊羊去往前线,而智羊羊则留在京城防卫。
喜羊羊穿上了盔甲,挨个查点士兵数量。
路过美羊羊时,他停留了下来。
“战场万分凶险,如果情况危急,千万不要恋战,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他小声的叮嘱道,“我没法时时刻刻都保护你,你要记得注意自身的安全,再去兼顾其他人。”
“一定要平安归来,母亲还在家中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