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12）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这帮小兔崽子，当我们这群警察啥也不是啊！气死我了，这是在挑战警察的权威！”一个大胡子警察呕吼着，与其他警察纷纷乘上警车。

当他们想出发时，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出现在他们的车前。

“让开，没看到警察要执行公务啊！”大胡子警察道。

“今天你们休假吧，这件事不用你们管。”神秘人道。

“你以为你是普京啊！我们警察得听你的啊？”

“不听，也得听。”神秘人的眼中锋芒毕露。

“清醒点，安德烈，我们不能停。快下车，快下车！”

安德烈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他感觉好累，他想睡一觉。但耳边一直在响着德米特利的说话声。

视线很模糊，但他看到德米特利将他抱了起来，骑上了一台摩托车，他的额头处流了很多血。

他将安德烈放到了前面，自己坐到了后面，然后启动摩托车。刚才的那辆拉达车撞到了后面小混的摩托，这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不要睡，清醒一点，我会保护你。”德米特利大声吼道，

但安德烈似乎听不到了，他的大脑中飞快地闪过了许多画面：

一个黄色的身影，一个绿色的身影，一个红色的身影，他们似乎在朝他招手。最后是一个紫色的身影，那道紫色的身影，正在拥抱他。

“这个世界，真黑啊！”那个紫色身影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

后面的小混混们又跟了上来，这时，他们故技重施，纷纷起跳，举起棒球棒，对着德米特利的头就是敲。德米特利不断躲闪，但还是被敲到了几棒，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晕了，但德米特利像打了鸡血一样，硬是扛了下来。他的脸上全都是血，而眼神依然坚定。他知道小混混还会使这招，所以他把安德烈放到了前面，自己坐在后面，独自承受所以的棒击。他说过要保护他，他说过要带他离开这里，说到做到。

一辆摩托从右侧驶来，正好撞到了他们所骑的摩托，安德烈与德米特利飞了出去。

“你难道，不厌恶这个世界吗？”紫色身影又说。

他们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还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让我回来，我们一起，毁灭这个世界。”紫色身影又说。

“闭嘴！”安德烈狠咬自己的舌头，强烈的痛感使地瞬间清醒，但紧接着的就是全身的剧痛。

“损失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俩还真是顽强呢！”混子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三十多个小混混。

“安德烈，”全身是血的德米特利匍匐在地上，他看着同样全身是血的安德烈，伸出了手。

“不。”安德烈缓缓地爬向了德米特利。在最后那个瞬间，是德米特利将他护在了怀里。

“这小情侣情挺深呢！”混子头踩着德米特利的手。

“不，你们放开他。”安德烈绝望了，眼中布满了泪水。

“你们别说这小妞有几分姿色呢！你们等等啊，让我先满足一下再杀了她。”混子头笑嘻嘻地走到安德烈身前。其他小弟都哈哈大笑。

安德烈与德米特利都狠狠地瞪着他。

“眼神挺凶啊！”混子头拍了拍安德烈的屁股，“哎呦，还蛮有弹性。”

混子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德米特利。德米特利的眼神凶的如钢刀，好似要上去把混子头撕裂。

那眼神使混子头很不爽，为了报复他，混子头两只手开始在安德烈身上乱摸，摸到胸部时：

“什么？平的？”混子头懵了。“你是男的？”

“呵呵，你对我的身体如此感兴趣，用不用我把我的大*给你尝尝啊！”安德烈大声说道。

德米特利忍不住乐了，其他小混混也都在强忍着不笑。混子头脸部挣狞的可怕，安德烈的这句嘲讽实在太有效了，混子头破防了。

“我明白了，你们俩在搞同是吧？哈哈哈哈！真是恶心呢。那么，我揍你的男朋友，你会不会心疼呢？”混子头笑着接过小弟递来的棒球棒。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安德烈奋力爬着，他爬的很慢，爬的姿势也很难看，像是蚯蚓，他早已全身多处骨折，每爬一次能要承受更剧烈的痛。混子头故意把棒球棒举得很高，却不着急砸下，因为他想看到安德烈无助与绝望的神情。他们这种人，一直都是把别人的绝望当作温暖。

“求求你，放过他。”安德烈终于爬到了混子头的脚边。

他抓住混子头的小腿，用力地摇着。此时的他可怜的像是流浪狗向人类讨要好吃的。

这时，混子头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先送你一马。”

他让两个小弟把安德烈拽起来，一人拉住一只胳膊，混子头高高举起棒球棒，此时场景就像是古代给犯人处死刑的现场。犯人全身是血，头发乱得像疯子，他低垂着头，看着不远处匍匐着的德米特利，德米特利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加纳！”混子头说着人人动漫里学到的三角猫日语，瞬间觉得自己跟动漫男主一样帅。然后，他挥舞棒球棒。

安德烈闭上了双眼。

“呼！”

其怪，为什么没有感觉很痛呢？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一股风吹过了他的脸，他睁开了双眼。

“不。”

本该没有一点力气、油尽灯枯的德米特利，此时却挡在安德烈与混子头之间，挡下了致命一击。他看着安德烈的眼睛，眼中充满了无尽的不舍。

“抱歉，没保护好你。”他用唇语说。下一瞬，他就被混子头拽了过来。

“打，给我往死里打！”混子头要气疯了，因为德米特利打断了他帅气的处刑。混混们将德米特利围住，一顿拳打脚踢。而他始终从人群的缝隙中看着安德烈。渐渐地，他的目光暗淡无神。

安德烈表情痛苦地抱住脑袋。痛，太痛了，为什么又要让他承受这种疼痛和无力感，他已经承受过了，为什么还需要再承受。他原以为自己再也无需感受痛了，因为他有德米特利。但现在，他又不得不承受了，因为他有德米特利。但命运是何等的残酷，令人无能未力。

他似乎又想起来了，多年前的那一夜。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逃脱无力感。

这个世界，好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