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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服荒气宸武事农 觅居处嫘祖话桑

风雪见情天

“这是何处?”宸武眼神扫过,到处全是金灿灿的麦子,规整井然,不禁暗道“如此之规模,怕是举世难寻啊”

“我来时仍是寒冬,此处温润,不似现实……那荒气飞腾,却引我到此处,莫不是……”

“荒气!荒气你在吗!”宸武高声吼道。

像是回应他一般,一只小龙从麦田里钻了出来,游动身躯来到他的面前,龙嘴微张:

“嗯?这儿怎是这般,无碍,且待我小葺一番。”

它尴尬地用爪子挠挠头,然后前爪抬起,对准宸武微张,凌空一握。

霎时他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在茅草屋中。地下还算干净,铺了一张草席,左侧方有一个熄了烟的灶台,上面搁着半块木板。

身旁不远,有个焉下去的口袋,他走近扫了一眼,是半袋糙米。满打满算,却也可吃半把月。

宸武走出家门,有一个空旷的小院,中间有口井,黑漆漆的,里头绿藻飘飘,勉强能喝。测步绕出,旁边有一仓库,里头空空荡荡,唯有几个染土锄头,和散落在地的镰刀。

少年神色微变,不觉叹气:

“看来,我是得在这里收完这些麦子了”

取上镰刀,宸武寻到水井旁,打点水冲洗镰刀,又寻着一块仓库里砂度好的磨石,跪下来把刀摁在石上来回搓动,一阵后,用拇指小心靠上刃口,确认锋利。

他背上镰刀,独立于麦田之畔,金穗摇曳,日光如火,灼灼其华。麦海无垠,似天地而无穷尽。人立于前喟然为小。

挥镰而作,那麦穗沉沉,麦秆韧不断。每一刀皆沉重难举,汗如雨下,衣衫渐湿。日上三竿,更值炎炎烈日,当是无情炙烤,水雾蒸腾。

一日转瞬而逝,夜幕低垂,星辰闪烁,雪宸武燃起篝火,火光映照其憔悴容颜。只简饮井水,无奈叹道:

“小时受父亲责罚,去田间割麦,届时直觉好玩,不知苦楚。如今切实一作,方才知其人如何偏爱我!”

“此事须从长计议,单我一人收取,必是杯水车薪。荒气考验,自当考虑这点……”

宸武悠然长啸,荡尽心中惆怅之感,翻身入房睡去。月光下,麦田更显幽深,银浪层叠,浪花随风。

又及几日,雪宸武手起泡,衣衫汗湿又干,留白盐之迹。腰背之痛,难以言表,每弯腰一次,皆似受苦刑。

“嘶”宸武晃得吃痛,低头一见,确是几日忙碌神情恍惚,不禁失神。让麦刺割了手,只观鲜红血液顺掌滴下,接踵而来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痒痛感。

思厥处理一事,他一路奔回家里,撕了一片用来盖的布匹,沁了水,将满手的腥红擦干净,一条一厘米多长的口子赫然显露在眼中。

血渍渐去,疼痛有减,端的是痒痛愈发,他心思一沉“卡刺了”于是端详手掌,左来右去,怎不见得那麦刺。

“没办法了”有刺卡在里头,如果不弄出来,就算止住了血,伤口还是会重复发炎,化脓。他索性把心一横,另一只手极迅探出,直往伤口里钻。

剧烈的疼痛翻江而来,旋即便舍了伤口,瘫在地上,脊背全然凉湿一片,粗气连连。

小歇片刻,宸武又直起身来,强吞一口气,又是向内一掏。往复数次,终是取得那半厘长的麦刺出来。

作罢这些,天也向晚了。宸武把麦田里的割下的麦子捆了扛回来,烧了点井水,如此模糊一把,便也靠内睡去了。

话分两头,这不是山,大空洞里,不是仙正坐在酒峰酩酊洞的石榻旁,旁边躺着一个着白衣的孩子,他面色滚红,头发汗珠,不自觉地颤抖着。

“怎生如此严重?”不是仙心中怪道,“那小东西能有什么手段?”

旋即掐指一算,正到关键时刻,大空洞福地突然晴空霹雳,一道紫光骤然砸下,声势浩大,势要把酒峰摧毁。

“销魂彻骨电”

不是仙面色一变,立刻停止掐算,往空中打出一道大气。那大气纯浊,透彻,难以辨明,却似一阵风般卷过去,将紫光团团困住,大口咽下。

老仙神情复杂,在床榻前不断踱步,念道:

“天障,怎的能引来天障?此子果就是……”

想到此处,那老仙也便释然“既然如此,其必有天助,还是不帮为妙”

那宸武过了一夜,精气却要好些,只是肉体酸痛,行动不适。

窗外还是清亮的天空,没有鸟鸣。他找着一块地坐了,却也吃上两杯热水,权当暖暖身子。歇了半竿,见日斜了些,便又拾上镰刀,去割了麦子。

这趟却是更疲惫,手臂有柳条之感,轻垂无力。他没得办法,只得把捆麦的秆子另一端几根拴在身上,借着力拖回来。

到家玉盘已出,宸武甚觉腹中空空,只好把火吹燃,倒了点井水,胡乱点了点米进去一同煮了。那汤色白嫩,却又清澈见底,似琉璃一般。

他捡了个缺口的盏盛了汤米,浅尝半口,那味道不出预料,只是清水味,带点粘稠感。宸武倒也不怕,只同喝水一般,也就慢慢吃了。

填了这肚中饥饿,宸武反倒无事起来,把窗户向外捅了捅,让星光能照进来。他背着手,枕在臂上,望着皎洁月色,不禁赞叹:“这月色如盘,独傲世人,千里流玉,万里被光。倒真让我想起先生曾教我的了,怎的来着?”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应该是这样背的,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那两棍子,哈哈。”

宸武望着月亮,却似勾魂,恍恍惚惚就融到这无边的月色里头了。清凉,宁静。软风吹过,麦穗同浪,金黄送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摩挲声,像是有什么人在掠过麦田。宸武神色变化,悄然起身,慢慢摸到门边,向外一瞧。

只见得一黑肤女人,背着一个竹篓,拨开麦浪,眼目紧盯着茅屋。

宸武缩回头来,心中不禁暗道“此为何人?看其穿着不似外来,或可是这试炼一部分?”

“先前我思索这麦田如何解决,现在却是柳暗花明。若不错,此人定当是来解我之围。权且请进来,聊上一二,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雪宸武走了出去。那女人远远望见一黑影,霎时惊得不动。见得宸武向她走来,却是鼓足勇气道:

“同胞,吾乃西陵之女,名为嫘。我同其余同胞失散已有二天,身虚体弱,可否借宿一宿”

宸武有所感悟,面上不动,点头将她引进茅屋,心中却喜道“嫘,却是那事蚕遍丝之祖,乃上古之人。今日到来,必有所予”

到茅屋,嫘祖也不客气,席地便坐。宸武替她找了一碗,倒了点井水,也来到竹席上坐下,且道:

“你怎的找到这里的?”

嫘祖几下吃完水,有些呛着,缓了一会道:

“三日前轩辕东征,中途遇见了铁角牛潮,冲散了阵营。吾被裹挟而走,醒来后便至此处了。你可知此处是何地?怎生有这般广阔的麦田?“

”我也不知,我同你一般是在征伐中同部队走散的。不过比你先来几天,好运找到这茅屋罢了。

雪宸武撒了一个谎,暂且不论嫘祖是否相信现在部落已经灭亡,就荒气的存在就不是他能够解释的。如此一来反倒不如直接掩盖过去,却能剩下一些功夫。

“师尊倒也是,居然不告诉我会遇见试炼。”宸武轻叹一声,脑中点子交织“如今抱怨却也无用,不如利用好嫘祖这一助力”

“你会割麦子吗?”他突然开口道。

嫘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似乎难以理解“你们那有人不会吗?”

“倒也是,古代生产低,人人都要参与劳作,确实不似现在”

宸武笑道“我们这儿人是游牧为生的,耕耘收割只学得皮毛。你既然熟悉,可否帮助我收去麦子?”

“有何不可”嫘祖脸上含笑,却道“按理这茅屋是你的,吾来借住,自该付出劳力”

“实乃上古淳淳之心啊”宸武听见嫘祖如此轻快就答应了,内心也是一阵触动,感叹道。

却是二日,宸武从地上爬起,抖了抖身上的灰,撇了一眼竹席,嫘祖已不在那了。他昨夜考虑到嫘祖虽然是上古历练出来的,但毕竟是女性,更易受凉,于是便将竹席让了出去。

这地上寒气重,加之宸武身体确实不算强壮,不觉寒凉入体,脑海有抽痛之感。用井水把脸洗净,思维才稍微清明一点。

到了麦田,却见嫘祖早在这儿了。她挽着发髻,身上粗布衣服,眉眼有神。一刀一落,便轻而易举折了小方麦穗。

这时刚巧割完,要把麦穗束起,却看见宸武前来。遂把手中活计放下,揩去额上的汗,且道:

“你起了?我凑巧把这片割完,你要想学,等我把这里运回去”

宸武轻笑两声,摆了摆手“给我吧,你忙活一上午,也歇息下”

嫘祖没有多思,旋即答应下来,用鞋底扒了扒,腾出一个空位子坐下。宸武也不客气,转身就拎上一束麦捆,扛回了家。

如此三四次以后,可算是完毕。小歇片刻,就同嫘祖去了下一块田。

嫘祖却也无愧是上古部落之人,不仅体能上毫不逊于宸武,对这收割却也更有一番经验。虽说届时不过青铜粗器,但本能留在这,铁器上手也很容易,因此宸武倒真同他所说,习得了不少东西。

日落西下,万里披光。两个人走在麦田里,一前一后,脚印一深一浅。这原本如金海一般的麦田,在一个多月的努力下,早已划出来一道行路,却像船过浮萍留下的那条静静的水迹。

看着仓库里日渐垒高的金色麦子,宸武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刚来时,这里不过是一片空无。然后慢慢长高,到了他的小腿,越来越多,直到超出他的额头,直到他必须仰视它们,就像是他的孩子。

“呼”旁边的嫘祖长舒一口气,似乎心中很畅快:“这些麦子要是运给轩辕,部落的压力又会减轻一分吧?不知他是否同意,至少让我拿走一半也好罢”

“嫘,这些天多谢你了”宸武眺望着剩下的麦田,心中开始筹算着还有多少日才能完成试炼。

“不消如此,吾等是公平合作。”

“你有什么想要的?说罢,我看你有些欲言又止”

“待吾找到轩辕部落时,可否分出一半麦给吾们”言罢,嫘祖像是怕宸武不同意,又说道“吾们可以帮你把所有田都收割了,只取其中一半。作为交换,吾还可以把桑织交给你”

“桑织?”宸武一听,却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转眼便理解了“对于他们那个时代来说,桑织应当是很厉害的技术了。”

“她居然愿意把桑织给我,可见她确实很想带回这些粮食。这儿不过是一处秘境,我留得这些倒也无用,不如成其之美罢了”

宸武嘴角微扬,且道“见外了,没有你帮助,我的技术也不会那么快提升。我相信你,就这样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们可以多带走一些,给我留够半年份便好”

“这,这?”嫘祖显然对宸武的爽快不可思议,欲要说些什么,宸武却找准机会,提前打断了。

“之后的事情,我们等轩辕来了再论罢。你应该也有感觉,天气有些转凉了,我们单薄的衣物可挡不住。不如早早把桑织弄好罢?”

嫘祖想了片刻,应承下来。她次日一大早便带宸武出去,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一种指腹大小的浑白小虫,随后便取来些木头,扎了篱笆。

这几日,嫘祖便详细教授了宸武如何饲养蚕宝宝,以及如何养护桑树。荒气秘境的时间有些怪异,自身的时长不变,可其余事物的时长却不与外界相符。

于是不过一星期时长,蚕宝宝变开始抽丝了。这速度料是嫘祖也没能预料,只能临时找了一块石头,摩了些什么符号上去,拉着宸武一起感谢上天恩泽。

又是一个星期,蚕便破蛹化蛾。嫘祖又是伙同他一起把空了的蚕茧装起来带回了家。

“打点水来,把这火烧一烧”嫘祖把蚕一个一个放进锅里,向一旁的雪宸武说道。

宸武不怠慢,旋即打来一桶水,又从仓库里拾了些先前在树林里捡来的木枝树条,塞进炉底下捅了捅。找着先前用来取火的那两块石头,拿了些草碎,燃了火星,疾疾丢进灶下。

嫘祖把蚕茧煮了,又浸在井水里。用手拿出其中一个,轻轻揉搓,取了硬壳。手中往复,精巧而小心地把茧解了,蓬松的丝笼在一个提前做好的拱形模具上晾着。

宸武见了,只觉人之才情,不禁惭愧。俟及他时,却是毛手毛脚,断了几个,不过嫘祖也不在意,只叫他继续熟悉,因为这点茧本就不足以纺出成品。

几次后,宸武也熟悉了,嫘祖便又教他如何把这些蚕丝捻合,制成类似绵一般的韧状。不过没能制成成品,一来是工具却是难以制作,二来是这点时间留得的蚕茧的确不够。

不过宸武已经满足了,纺织的事情他可是有点眉目。当时爹还没遭贬的时候,他没少课余偷溜着看街坊或是家里女婢纺织,想来将来如果他自己上手,却也不会太困难。

“不过,这试炼也快到头了”宸武掐着时间,如今已经去两个月。麦田的任务却也不剩很多,嫘祖这边也习来了丝织,应当是没有别的考验了”

不出他所料,半个星期后轩辕部落就找到了这里。因为嫘祖的身份,部落决定先派人把她保护回去。宸武也按照当初的约定,在人们把麦田横扫一空后,舍去了一半粮食。

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就这样结束了,茅屋又重回了安宁。虽然轩辕部落很快就会派人过来驻扎,不过短时间内,这里还是寂寥一人的。

这天夜里,宸武正躺在不再金黄的麦田里仰头看星星,那星光却突然一闪,正正对着宸武冲来,转眼一看,却又是回到了识海。

如此再见荒气,却又是别一番风景。此时的荒气已然认可了祂,在他周遭绕来绕去,问着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

“唉,你一个匹夫咋下决心去学纺织的啊?”

“省钱,我要是会了,到时候不就可以剩下制作费了”

荒气闻言一愣,双目骤然睁大,沉默了片刻却道:“真没看错你,有出息!”

“暂且不聊了,我现在先去找师尊了”宸武实在受不了荒气的碎碎念,扯了个谎逃了。

那荒气看着他的意识没了动静,只觉无趣,缩了身形,趴在肩头上睡了。

“不是仙那老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骄傲自大又没礼貌,最烦他了。”

此时,在逍遥洞里品茶的不是仙确实心头一跳,却道:“这是何人又在背后蛐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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