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钦的视力很好,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看见那些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有的砸在衣襟上烟湿成一个小圆点,有点顺着雪白柔软的脸颊住下滑,要掉不掉地挂在雪白小巧的下巴上。
王楚钦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声说道,“阿愿,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那眼泪便更收不住了。
他只好快步往回走,一边单手抱着许愿,一边还要拉着许愿的小推车,好不容易回到民宿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许愿放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看着那处血淋淋的伤口,“民宿里有酒精吗?”
许愿点点头,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有的,在二楼左手边房间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我去拿,等我一下。”王楚钦用覆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掉她下巴的泪水,那泪水分明没有任何温度,却烫到了他的心。
王楚钦站起身来,快步往那个房间走去,一推开门,便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冲进他的鼻腔,像极了许愿身上的香味。
这个房间看上去有些杂乱,四周都摆放着画稿,有完成的,也有未完成的,他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走进去,来到电视柜面前蹲下,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了酒精和纱布这些东西。
他握着酒精瓶站起身来,眼睛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电视柜上摆放的一副画,那是他釜山世乒赛打赢林钟勋时的庆祝动作。
他指着观众席,笑地张扬。
他忍不住伸手拿起那张画稿,才发现在画稿左下角写着女孩娟秀的一行小字——“祝你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祝你今天愉快,你明天的愉快我留着明天再祝。”
这是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他的手一颤,看向电视柜其他画稿,上面画的无一例外都是他,而角落偶尔也会写下几句话: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全都是来自于一本书《爱你就像爱生命》
而画架上的那副画,赫然写着“王楚钦,爱你就像爱生命”。
王楚钦喉口一紧,她画了整整一个画室,每张都在诉说她的爱意。
他努力平稳呼吸,手中的酒精瓶被他的大力挤压下发出咯吱声响。
半晌后,他拿着酒精瓶下了楼梯,沙发上的女孩正在打视频,眼神有些不自觉地闪躲,他走近了才听到手机里的声响,是一个磁性的男声。
“....在路上了,坐在沙发上不要动,其余的我会处理。”
许愿看到王楚钦走下来,抿了抿唇瓣,眼眸微敛,嚅嗫着唇瓣,“哥哥,我真的没事。”
“如果你现在就闭嘴的话,我可以不生气。”
许愿张了张红润的唇瓣,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讷讷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我就到了。”男人一贯冷漠的口吻。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