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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安远还是失算了,修真界第一的实力摆在那里,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去
广宁仙君也没有料到同为四君,实力仍然悬殊,没几招就被击得节节败退
“噗”
他倏地吐出口血来,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一边挡着剑一边看了看四周,顿时明白了
为了节约时间,这人在连连开大,每一招都施得很急,可是他现在就算是发现了也无济于事,干脆把手里的剑一扔,举着手投降
沈濯清这才将视线落在右手边三尺的位置,布结界的人实力拉胯,所以那里发生了什么想知道并不难
“咔嚓”
结界应声碎了个稀巴烂,蹲在一旁看完好戏的这才反应过来,也纷纷朝那边张望
“怎么回事,不是不比了吗,怎么安家小子还和贺小师叔……”
“小孩子都这样,挺正常的吧”
“正常你大爷!!!你看贺小师叔和安远身上挂的是什么东西!!血啊哥们!!!”
贺不明歪了歪头,松开了手中把安远捅得血肉模糊的匕首,哎呀了一声,又狠狠地捏了捏自己胳膊,逼出两滴泪来,跌跌撞撞扑到师父怀里诉苦
“师父,他欺负我”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贺之远:……
身上多了十几个刀口的成年体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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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记得?”
沈濯清微微睑下眸子,手中灵剑仍在发出阵阵嗡呜,震得发麻,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耳边嘈杂,弟子们也吵成一片
“我靠,合着人家装的不成,上一秒小师叔明明很飒的”
“嘶,不疼吗,衣服都染红了”
“该说不说现在的人也真是可怕,什么事也干的出,必须严惩”
许久,他才把怀里的人提了起来,堵住了贺不明的耳朵
而一旁站着的贺之远也是耸耸肩,踢了踢安远膝盖强迫着他跪下
“你分明已经成年,为何还要装成孩童模样?真是可怕”
广宁仙君也是自知理亏,只得顺着贺之远的话责骂了安远几句,一副正派的虚伪样,令人作呕
偏偏真有傻叉信了他们,觉得也无需太过,又纷纷去作和事佬建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伤了和气
“师父……我…唔唔唔?”
贺不明刚想开口卖惨便被人禁了言,顿时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千言万语全咽进了肚中,更是生无可恋,眼睁睁听着自己的便宜师父把每个人都怼了一遍
“怎么,出去历练一番广宁仙君识人不清也罢,话也只会顺着别人才能说出口了?”
“一口一个可怕,方才袖手旁观的是谁,过河拆自己弟弟桥的又是谁?真是实打实学会了你师尊的‘本事’”
“只在一旁当戏看着的是残了还是瘸了?玄霄丹阙不养废物,你们今日倒都来教本尊做事了,尊卑有序的规矩现在还没参悟透?”
冰霜延着地面展开,扩了数百丈,沈濯清冷哼了一声,一剑斩下了安远的手臂
断肢尚未落地,便听见了安远痛苦的嚎叫声,而那截手臂也化作了缕缕黑烟朝四周散去
替死鬼……
沈濯清又瞥了一眼一旁和鸡崽般的长𬤝仙君,眼中的暴戾几是要溢出,声音却还是又低又轻,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别光站着,该如何,想来本尊也不必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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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过了八世,你还想瞒我?”
沈濯清的声线本是偏清冷的,如此平淡的声调倒添上了两分不同的意味
禁言已解,贺不明却仍是未说一句话,眼中噙着泪,一副楚楚可怜样,和普通受惊的孩童没什么两样
“什……什么”
贺不明头一次这么无措,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仙君的袖口:“师父……别生幺儿气,下次请你吃暖云楼的糕点好不好”
如此,沈濯清便明白现下的徒儿是与同龄人无异的,闹剧前后并不是同一抹意识所操控的
只是如此倒让他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报复般地掐了把贺不明的脸“是不是只要本尊不在,你便不会安分了?”
可惜,这句话一个七岁小孩儿还是听不懂,沈濯清便又换了个问题
“安广宁的侄子安远,可认识?”
贺不明头立马摇得似拨浪鼓一般,撇撇嘴,也是气呼呼道:“不认识,但他让我感觉不舒服”
“为何?”
“他骂你……就连哥哥也顺着他!!!我不要听师父被骂……师父明明……”
贺不明越说越激动,只差再追上去打两拳,扯到了伤口也不以为然,要站起身时,却被人揽入了怀中又上了遍药
冰凉的药膏被人轻轻涂抹于伤口上,泛起丝丝痒意
“还信你哥么?”
“……哥哥他脑子有病,但对我不算差”
呵,
沈濯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吃人的不算差?
沈濯清压下心中躁动,仍是淡淡
“日后遇事找长𬤝,他自会护你,再次找你柳宁师伯,莫要总信你哥哥”
贺不明仔细思考了一番这句话,有此委屈:“师父呢?”
是一声温润,不掺任何的杂音,如同风缓缓拨过了琴弦,拂过了流水
“往后十年,估计是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