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校园里变得寂静暗淡,晚自习结束很久了。 谈话持续的时间比留夏想象得久。
明明只是坐着动动嘴皮子,更多是听老师说,每次从办公室出来,还是有一种自内而外的疲惫感涌出,连大脑也停止运作。
吴恙在楼梯口抱着留夏的书包等他,无所事事地来回踱步。 留夏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吴恙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全学校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吴恙转身望见留夏了,小跑两步过来,“我没敢在办公室门口等,怕你们一起出来,让老师看见了不好……”
吴恙不知道的是,留夏已经因为他被谈过话了。
“有什么不好的。” 留夏接过吴恙肩上的书包。
“我自己的风评我知道。”
“你风评挺好。” 吴恙也不知道,留夏其实在实话实说。
“扯吧,我可是靠着站在班门口和办公室门口补作业被全校老师认识的。”
留夏今天话出奇得少,大多数时候沉默着,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下是办公室里交谈的场面,一下是晚饭桌上的询问,还要抽空回应吴恙,出声“嗯”一下。
经过一段没有开灯的空旷走廊,吴恙拉住了留夏,抓着他的小臂。
夏日落幕已久,热潮一天一天散去。 城市九月的下旬刚开了个头,夜里就变得凉飕飕,连同吴恙手下,留夏的皮肤也带着凉意。
“老师说你什么了,你今天好不高兴。”
“我有吗?”
“有,都写脸上了。”
留夏自以为情绪稳定控制得不错,也很少有人如此细微地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在乎他的乐与哀。
吴恙是第一个。
叹息着拥抱了一下吴恙,他将下巴放在吴恙肩上说:“十七岁,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难于上青天。”
吴恙陪着留夏走回了家,在小区门口分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没能再见到留夏。
课间经过留夏的班门口,他的位置是空的,问就是去老师办公室了。 放了学过来,留夏连人带书包都不见了,碰见叫他小学弟的,吴恙问人去哪儿了。
“走了啊,还没下课东西都收拾好了,铃一打老师前脚出门他后脚出,跑得真快。 我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其他人附和道:“有可能,不然跑什么。”
“有种,高三了,还敢搞事。 他就不怕被他妈和班主任一起活撕了。”
吴恙变了脸色。
起先以为是偶然,后来吴恙也豁出去自己这张脸了,试了好几天,有空就往留夏的教室跑。 直到班里的女生都认识吴恙了,从外面接完热水回来捧着保温杯问:“又来找留夏?”
“嗯。他又不在?”
“不在,喏,位置上空的。”
吴恙嘀咕了一句:“你说你们老师也不拖个堂什么的。”
女生们听了直笑,“你到底找他什么事呀? 要不我们帮你捎个话。”
“他拿我东西了,要么他得给我个说法,要么东西还回来。” 吴恙理直气壮。
听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留夏拿人什么东西了,搞这么严肃。
“行,我们把话替你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