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我努力的向门内探身子。
——沉寂,甚至有一些悲凉。
“请进。”4分钟后才出了两个字。音色算不上独特,但也可以算是小众,声音算得上清冷。像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
凭借我的经验,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能听出情绪,但是这两个字我并没有听出任何情绪。
走进他家院子,我的步伐很轻很慢。每1分每1秒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聚精会神中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在房顶上坐着观察我,旁边还放了一个茶杯和一个茶壶。
我一瞬间愣了神——难怪别人说他精神病。
哪个好人大白天在房顶上喝茶?还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脑子里瞬间就脑补了许多恐怖故事。
“您好……?请问您是江铭吗?”
他没有说话,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大约十几秒后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县城的记者。”我向他举了一下我的证件。
“江先生,喝茶吗?”他向我举杯邀请,眼神中却有几分藏不住的轻蔑。
“您怎么知道我姓江?”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跟他上房顶喝茶。
“芳姐说的。”
“何不叫我江记者?这样专业点。”我同样用几分轻蔑的眼神回了他。
他 轻笑了一声,又说:
“江记者?非要这样称呼吗?这样称呼你,你的工资会涨点?之前来找我的记者可都没有这样的要求。”
“你想说什么?”我有点搞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刚才不挺尊敬的嘛。您?”
我刚才确实着急了,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先生,我不想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是记者,那你尽快采访。如果不是请你离开。”
“江铭先生,我不是记者,我是什么?您这待客之道我真是不太能理解。”
“你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说完他把茶壶和茶杯向屋后扔去,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像是逐客令,要是这样,那他确实挺礼貌的——没有朝我扔来。
我低头思考——现在还这么厚脸皮的赖下去,只会加重他的怀疑。但我现在什么都没问到。
我抬头正要向他说话,他人却不见了。大约半分钟后,他从里屋走了出来。
“江铭先生,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记者。实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起疑心?”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像是在示意我继续说。
“既然您对我的初次印象不好,那我便不多打扰。但我的工作是一名记者,我不能空手而归。请允许我向您提问。”
他点头了。
“第一个问题……”
“停!”他突然打断我了。
“哥们儿,你坦白吧!没意思的。”
我满脸疑问的看着他。
“你根本就不是记者!跟我在这儿耗那么久,看来你挺贪啊。这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都偷走?”
“我不太能明白您在说什么。”我突然怀疑他以为我是人贩子。
“别装了。我这个人喜欢直白。你要是想要我的五脏六腑,你尽管上就是。打得过我就给你。”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向您再次重申——我是一名记者。您不会怀疑我是人贩子吧?”
“我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出去就行。”
“不,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他又打断我了。
“闭嘴!出去!”他发出了命令的语气,是一种极其厌恶的感觉。
他这人脾气还挺臭。这方面芳姐怎么没跟我讲啊?还有他为什么会怀疑我是人贩子?这芳姐咋也不提一嘴儿呢?害——说我年轻我也不年轻啊。
“江铭先生!Stop!请收一下您的情绪。我承认——我不是记者,但我真的是从县城来的,我是个普通人,听说了您的故事,想要跟您见面聊聊天,交个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假扮记者?”
“这样就可以问到一些记者类型的问题,发在网上可以博取流量。说不定我还会火,而且以您的身份听说很多人排着队想见您。我只能给自己搞点身份。这样子才可以顺利见到您。”我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又补充到:
“其实您要是不揭穿我的话,我问完那些问题一样会坦白的,对不起,给您造成了困扰,使您产生了误会。”我向他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他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羽凡身上。
“你身后这位是?”
“这是我花钱雇来的,他叫羽凡。”
“那羽凡先生请回吧。”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羽凡,眼神中有几分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羽凡没有说话,转头就走了。
“江勿掬,32岁,既然都坦白了。就不必那么礼貌的称呼了,你叫我江铭就行。”
我还是有点小惊讶的,没想到芳姐把我岁数都告诉他了。
“我觉得还是江先生比较好点。”我陪笑着说。
“初次见面,我送你一个见面礼吧。今天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留你了。明天我去客栈找你。”说完转头去拿礼物了。
几分钟后他就出来了。递给我了一个卷轴——是一幅字。
我正想打开看,他却说:
“有这么一个规矩——别人给你的红包不能当面拆。”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卷轴。
我瞬间明白。
“那江先生打扰您了。再会”
我走出了大门,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字画
——君有疾于首,不治将恐深。
还有一句是,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这其实也正常,信我这三言两语才不正常吧!
不过,江铭啊——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