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便有人上奏鼠疫已经得到控制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另一件事情却让人头疼不已,近日京城涌入了许多难民,有打仗逃来的,有闹饥荒逃来的……
姜岁安见闻此事便派人去到灾区分发粮食,一些难民听说朝廷分发粮食了一时间涌入京城的人更多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岁安看着手中的书信战况不容乐观,反观隋君奕今日还带着江倾月去游湖,身为一个君王竟是这么的昏庸。
她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望着漆黑的夜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不到半个月敌军连夺数十城,往日繁华的京城如今已变成满目疮痍。
姜岁安有一种悲凉涌上心头,所有的不甘都化做重重的哀叹声。
此时熙玉从外面冲进来道:“娘娘隋国亡了!”
此时的姜岁安坐在铜镜前正在梳妆打扮,她为自己挽起发簪,声音沉静而悠长:“熙玉你逃吧!”
熙玉摇摇头道:“不,娘娘要走一起走!”
姜岁安眼眸暗淡道:“我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娘娘现在我们应该还能逃出去的。”
姜岁安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道:“熙玉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一段的人生需要走,而我不一样,我的国家灭亡了,身为一国之后这个时候是万不可能逃的。”
“可是娘娘就算你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啊!”
“我知道!”
“那娘娘你……”
熙玉像是猜到了什么。
姜岁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我的国家灭亡了,我自是要以身殉国。”
熙玉追上去:“娘娘不能再等等,等裴小侯爷回来我们再商议?”
“熙玉我意以决你不必再劝我了。”
熙玉抿着唇不再说话而是执着的跟着姜岁安,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立刻掉转方向向一处大殿狂奔而去。
此时的姜岁安已经走上了高台处,从这里能俯瞰整个皇宫的建筑,曾经它们是多么的璀璨辉煌,可如今属于它们的辉煌时代已经悄然落幕。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悄然响起:“姜岁安你又在发什么疯?!”
姜岁安扭头便看见隋君奕一身玄色衣袍的站在不远处,他眼上还有些乌青显然像是没休息好,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嘲讽的笑。
“隋君奕现在你满意了吧,哈哈哈!”
她像是嘲讽他又像是多年来的压抑终于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隋君奕看着她癫狂的模样有些怔愣。
“姜岁安你到底在闹什么,给朕下来!”
姜岁安没有理他她目光呆呆的看着远方,她站在高台上的身影摇摇欲坠,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她的衣摆。
一旁的太监宫女都紧张的看着她。
她自十七岁入宫在这冗长孤寂的深宫中独自走了七年,七年的时间磨平了她的性子,她的喜好,她的年华。人的一生中又有多少个七年呢?
在这谁都不爱她的深宫里,她独自一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长到曾经满心欢喜的人现在只剩下了恨。
“隋君奕我累了。”
隋君奕蓦地瞪大瞳孔冷声质问道:“姜岁安你要做什么!”
姜岁安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如初见时那般美好,她像是释然又像是解脱。
隋君奕莫名觉得心脏漏跳一拍总感觉生命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悄然而逝。
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冲到楼台边沿,可惜什么也没有抓住,他只看见一抹鲜红的身影从高台处坠下绽放出了比她的衣裙更鲜艳的红色。
而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快马加鞭的赶来,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亲眼看见他的岁岁从来高台上一跃而下,如果他快一点再快一点岁岁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像是疯了一样向地上倒下的那个人快步奔去嘴里不停的念着:“岁岁!”
紧接着姜岁安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还提着一口气终于见到了那个想见的人,她的眼泪莫名的就流了下来,一张嘴嘴巴里便涌出好多鲜血,她的身体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一样,真的好疼好疼,裴诏不停的替她擦着她脸上的鲜血,可是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阿诏……哥哥……岁岁想……想回家!”
裴诏急忙道:“好,岁岁别睡阿诏哥哥带你回家!”
姜岁安挤出一抹笑容便缓缓的磕上了双眼。
此时隋君奕也从高台上快步走下来他拦住裴诏道:“站住,她是朕的皇后死后是要入葬皇陵的!”
裴诏冷笑的看着他道:“你还当自己是隋国国君啊?隋国已经亡了。”
隋君奕抬头冷眼看着裴诏道:“那有如何?”
裴诏冷笑道:“你真以为宋憬渊已经死了吗?”
隋君奕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裴诏不理他而是抱着姜岁安的尸体一步步的走远了。
他的女孩永远的死在最好的年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