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姝下棋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却很难让人察觉出她的布置,棋盘只上平静无波,可她的棋路诡异莫测,却又处处都设计了陷阱。
她每设一次陷阱柳月便破一处,二人你来我往竟然不分上下,灵素忍不住下了楼跑到柳月身边观棋起来。
不得不说季元姝的棋盘在细节的处理上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每一步棋看似杂乱无张实际上都在悄悄布局,若是对弈之人不是柳月或许真会中计。
“灵素,若有考生交卷你便唤我。”
柳月的棋风势如破竹,一步步闯入季元姝的领域,每一次都饱含杀招,几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不知木姑娘师承何人,棋术竟然这般精妙。”
“只是幼时与兄长多下了几盘棋,谈不上精湛。”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执白子的手像极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轻轻松松地落下一子,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灵素看着两人在棋盘之上的厮杀感觉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幸好刚刚没上否则哭的可就是她了。
不一会儿又有考生交卷,灵素回禀之后便开始开考,他在下棋之际还顾忌考试内容可见柳月的情绪何其稳定。
季元姝盯着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她若此时翻盘不一定能稳赢,但若不改变策略她估计就要输了。
随后,素来温和的棋风便变得强势起来,局面就立马翻转过来,她步步紧逼使得柳月敛去了锋芒。
“那姑娘居然把棋盘救活了,奇迹啊。”
“可是柳月公子看着还是得心应手,似乎并没有影响他。”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实力,这次的对弈可真精彩。”
季元姝端详着棋盘上的局面,她已经没办法挽回赢面了,虽有几成神算但也没办法反败为胜,她的棋果然还是不行。
只见柳月以二指执起一枚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上,胜负已分。
季元姝放下了手中的白子,朝着柳月莞尔一笑:“公子棋艺精湛,是我输了。”
“我只赢了你两子,也不算真正的赢。”
确实,两子并不算多,但是此情此景他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季元姝指着台下所剩无几的考生转而说道:“在下棋的同时兼顾考试,最后还赢上两子,若全力以赴我恐怕连机会都没有。”
“嗯,看来我的棋艺又进步了,所以算你过关了。”
闻此,季元姝收棋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许是预感到她疑惑的目光后柳月收起最后一颗白子,坦然说道:“放眼望去在棋术上能让我有压力的唯你一人。”
言下之意若他未上场季元姝毫无疑问是赢的,而且会赢得非常轻松。
本来在考试前便说了,众人拿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才艺,若让他满意便算过关,显然季元姝的棋艺他很欣赏。
“那多谢公子了。”
季元姝告辞离去,临走时还看了一眼百里东君与叶鼎之,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真的很松弛。
百里东君抱着被子睡觉显然没有被影响,而一旁的叶鼎之不紧不慢地烤着羊腿,看着时辰显然也差不多了。
不巧的是这次酿酒之人有两人,率先交卷的是一名叫李信的年轻人,所以二人算是撞题之后又同时考题,所以最后演变成了比,。
李信的酒得到的结论为不似凡品,评价颇高,可百里东君却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柳月浅尝一口后面色微微一怔,随即问道:“百里东君,你这酒叫什么名字?”
百里东君朗声道:“过早。”
屠大爷就不解了,趁机问了一嘴:“为何取名过早?”
“因为它本来可以酿很久,却为了让人提前喝到便过早地拿出来,不过呢这陈酒有陈酒的香,过早酒有过早酒的清甜。”
“这杯呢不适合酗酒的人喝,而是适合温柔的女子或者清灈的老者。”
一旁的屠大爷拍案而起顿时就感悟了起来,结果显然易见,百里东君的过早就更胜一筹。
李信这时便不满了,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那酒的酿法不过是寻常米酒,怎能与我的相提并论呢?莫不是你们学堂偏袒徇私吧!”
“你这酒即使是再厉害的酿酒师也需要半年的功夫才能酿出这味道,可你不过只用了六个时辰。”
柳月没有继续明说,继而吩咐了身旁的小童:“灵素,查查他。”
随即,只见灵素朝着那李信走去,察觉不妙后李信本欲想逃却死死被灵素逮住了。
果不其然,他作弊了,用了自带的酒而非自酿的酒。
“名字里带着信字却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赶出去!”
柳月扬着扇子,声音平平淡淡,不起波澜,落入耳中竟霎那间有种冷意
不多时,只见两个大汉将李信给扔了出去,今日的初试也算落下了帷幕。
本次学堂一共一百人参赛,最后筛选过后便只剩下了十六名,次日李长生便到了柳月府上,阁楼之中他斜躺在椅子上,举着酒壶好不悠哉。
“柳月啊柳月,你果然没有令为师我失望啊。”
柳月坐在亭内抚琴,琴声悠然宛若清风拂面:“师傅吩咐的任务弟子自然是要尽力完成。”
“辛苦你了,那你好好休息,接下的终试就让雷二跟墨五去做就行了。”
“不。”柳月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后便按停下了琴音,继而又道:“弟子愿意去。”
闻言李长生放下了酒壶,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可真是破天荒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因为这次大考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人,所以弟子很期待他们会为学堂带来怎样的惊喜。”
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想收一名做弟子。”
柳月收徒弟简直就是令人瞠目,李长生连忙小跑到他面前,一脸好奇:“真的?到时候我们师徒俩会不会争起来?”
闻言,柳月笑了笑,随即朝着李长生抱拳温声道:“不会,徒弟自然抢不过师父,更何况,他们之中有的人武功很高。”
“有多高?”李长生问。
柳月打开折扇微微晃动,朗声道:“高到…….我没有资格做他的师父。”
说到这个李长生忽然想起那日初试之时的场景,他出声问道:“我听说有个叫木子禾的姑娘棋术不错,你似乎很喜欢?”
听见她的名字柳月毫不吝啬地承认了:“是不错,鲜少有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了。”
李长生喝了一口酒之后哈哈笑了两声:“那你就错了,她的棋术比不得你,但她剑术不错。”
他自然是知道,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便知道她的修为高深莫测,就连墨晓黑都对其赞许有加。
如今自家师傅都这么说了,可见她确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