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忽然忽然崩塌,只见无法无天瘫倒在地已无还手之力,紫衣侯与白发仙纷纷上前将二人扶起。
以为只要练了绝世剑法就能纵横世间,但拥有绝世剑法之后才恍然发现需要担起承天之责。
可就算拥有这样强大的剑法也没能护住故国,古尘将他的绝世剑法完完全全地传承给了百里东君。
一代剑仙就此落幕,当朝阳冉冉上升之际,新的剑仙则横空出世。
古尘看着重伤的二人善意提醒着:“五年之内你们二人绝无恢复功力的可能。”
“儒仙!你为了你这一剑值得吗?”
“或许……我还有第二剑。”
只是他们不敢试,毕竟他们惜命,可古尘不一样,他抱了必死的心。
莫棋宣与紫衣侯带着无法无天离去,古尘也元气大伤,百里东君扶住古尘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脸担忧。
“师傅,您怎么了?”
见此,季元姝闪身移到他身后为他渡了内力。
“莫要白费力气。”
他的内力源源不断流逝,就连这桃花源都无法维持,原先宛若仙境的宅院此时已然了无生机。
见季元姝将内力大规模地溢出古尘打断了运功,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怜惜不已。
“我知你是个好孩子,可唯有如此方能破局,这样的结局我很满足。”
随即古尘将目光放在了萧若风身上:“麻烦给我和我的小徒弟一些独处的机会。”
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然回天无力,纷纷告辞离去,季元姝躬身朝他行了礼便抬步离去。
“此乃凤凰花,是西楚的国树。”
闻言,季元姝不禁停下了步伐,她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古尘身后已然枯萎的凤凰树。
“凤凰花,开两季,一季离别,一季新生”
季元姝提着他虚弱的声音不禁红了眼眶,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她拾起地上的枯树枝便舞了起来。
青色的身影似飞燕般轻盈,剑花旋转之时带动着周边的尘土,势同破阵杀敌般猛烈。
古尘望着她舞动的身影恍若回到了那年的大战之中,皇后以剑舞为战士颂歌,国破之际她一袭红衣一跃而下,鲜活的生命消散在了城墙之下。
“多谢。”
古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故国不再,故人难寻,临了再见她一眼也算得上归故里了。
“东君啊,陪师傅喝上一杯。”
古尘除了剑术非凡之外还有一手上好的酿酒术,百里东君最开始跟他学的便是着酿酒术。
但他觉得师傅酿的酒更有故事,他目前还没有到达这个境界。
“这些年来多谢你的陪伴。”
古尘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跟他说话,百里东君也预感到了什么,话在口中却不知该如何说。
饮酒过后,古尘望着死气沉沉的桃花树,轻声说:“东君,替师傅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他此话已经隐喻了结局,百里东君摇了摇头,含泪看着他:“师傅,我带您去,我们一起去,您亲自……亲自挂上去。”
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也因有他的陪伴而不那么孤寂。
他抬手拍了百里东君是肩膀,安慰着他:“哭什么,师傅早就应该是死了的人了,当年是师兄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强弩之末。”
“东君,背负得太多就不那么自由了,说来也奇怪,我既希望你自由自在逍遥不羁,却也希望你名扬天下。”
望着古尘的谆谆教导百里东君不觉润了脸颊,他抓着古尘的手一遍一遍想得到他的承诺:“好,我答应您,但您一定得活着,看着我名扬天下才行。”
若是在从前他会答应,可如今他无法给他的小徒弟有任何的承诺了。
“是龙终究会腾飞,是英雄光芒必然藏不住,师傅在与不在都不重要了。”
古尘坐在凤凰树下,含笑看着他的爱徒:“东君,人生注定会充满离别,往后你还会经历许多这样的离别。”
百里东君伏膝而跪,如同当年拜师一般,只是这次是拜别师傅。
“再见了,我的徒儿。”
“师傅!”
听着院内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季元姝终究是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经此一遭,她不知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她无力承担数以万人的性命,她担不起。
“姑娘,我家侯爷有请。”
季元姝瞧着不远处的百里洛陈,神色温和,眸子不起波澜。
她被请入了镇西侯府以上宾招待,百里洛陈望着她那双眼睛便心下了然。
“灵剑宗不知我来了乾东城,如有冒犯侯爷之处,还请见谅。”
“姜姑娘说笑了,我今日请姑娘前来不过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并无恶意。”
“侯爷,我叫季元姝。”
百里洛陈轻声一笑,他怎么会忘记了呢,故国不再,姜姓不复,眼前之人只是灵剑宗凌霄真人座下爱徒。
只是她这么认为别人可不这么想,百里洛陈从匣子里取了一封密函递给了季元姝。
季元姝接过阅览过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既如此,那便将我交予那位吧。”
“我老了,不插手朝堂之事,只是你要清楚,若这封信上所写是真的,战火再起,民不聊生,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当年北离一举拿下西楚与北阙,战火纷飞,受苦的还是百姓。
如今好不容易平定下来,若再次重创,那便是又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只是灵剑宗的弟子,国家之事与我无关。”
有她这句话百里洛陈也算是放下心来,她的存在是福也是祸,福能安定蠢蠢欲动的西楚势力,祸能使星星之火燎原。
无论如何,她的身份只能咬死,不止他不想她的身份曝光,天启城那位更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