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许母走了,云成才放下身子。走到颜世树面前,将他手抬起来道“现在该说说我们的事了吧?”
许墨清也从床上起来披好上衣看着颜世树手腕上绑着的蓝色绷带笑道“对呀,我也想知道珠泪的绷带为何在世树哥你手腕上绷着。”
珠泪手腕有一条很长的疤,他虽是个男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一直以来便用绷带挡住。
一开始见颜世树时他便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他没有找到时间跟云成说,没想到云成也注意到了。
颜世树只是笑而不语……
“小叔叔你回来了——”此时一个小女孩突然打开门满脸笑盈盈奔向许墨清,抱着他衣角。
“阿香想小叔叔没?”
“阿香好想小叔叔。”许香说着便指向云成和颜世树“小叔叔为什么这个叔叔要抓着颜叔手不放呢?”
云成见状立马摆开颜世树的手,而颜世树却不所意的笑了,弯下身,揉了揉许香的头低声细语道“还不是因为你颜叔长得太好看了,别人不舍得松开手。”
“呵——”云成冷笑了一声,发自肺腑的觉得颜世树过于太自恋。
听完颜世树好的话,许墨清也十分配合的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多久许墨清就被许香拉到院子里欣赏她母亲程碎池给她买的新发钗。
主人都离开了,云成和颜世树二人也随之离开了房间,跟在许墨清身后。
“小叔叔你看我发钗好看吗?”
“我家阿香长得好看带什么都自然好看。”
许墨清说完便看到坐在石墩子上,背对着他们喝茶的程碎池,她身前还坐着一女子,眉清目秀,穿的十分朴素,束发也简单,将所有的头发扎成一股辫子。
“阿香,那位姨姨是你娘亲什么人啊?”
许香本在摆弄着她的发钗,听到许墨清的话,才抬起头“哦,你说那位姐姐啊,我也不知道。买发钗时碰巧遇到了,那位姐姐眼光可好了竟和我看上了同一款。那位姐姐长得本就好看应该叫姐姐,可娘亲却说要叫姨姨。”
许香口中的姐姐也看到他们,她朝着许香笑了笑。
陈碎池注意到的弦湘水的目光转过头去。
“嫂嫂好。”
“墨清回来了。”说完又继续品着手中的茶。
“师……许夫人果真嫁了一个好人家,许府家大业大,家庭和睦再适合不过了。”弦湘水喝了一口茶,带着一丝嘲讽似的说道。
程碎池听出弦湘水话中之意,喝茶的手也愣了愣。心中带着愧疚,她不知道怎么弥补,抱歉的话在口中,又说不出来。
当初带她上山的是她,把她一个人留在是山上的是也是她。
留着她一个人,守着一座荒山,修着长生不老的道等着一群不归人。
从师姐带你回家到待师姐我回家,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本就该如此。
程碎池绕过她的话问逊“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乘鹤仙去。走之后老生先来过了,他说像我这么蠢的人,他此生只有个两人,一人是师父,一个是我。”说完弦湘水又自嘲的笑了笑。
自老子写完《道德经》便消了人间,世人便传老子得了仙道,驾鹤成仙,与天地同老,日月共晖。
一时道家兴起,遍地皆为道家子弟。可后无人成仙,山上的弟子也接二连三下了山,只剩下弦湘水一人。
弦湘水也不知道老生先口中的“蠢”为何意?只知道那是师父留给她的,她要守着,传承。若连她也走了便真成一座荒山了。
程碎池听了弦湘水的话,皱起了眉。她亏欠弦湘水的太多“我可真不配做师父座下弟子,竟没有送他一程,多谢师妹这么多年替我们照顾师父。”
“他也是我师父,本就该我去照顾。”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等等——”弦湘水脚步顿了顿等待程碎池的下文。
可程碎池却突然语塞,话在口中又不知从何说起。
弦湘水莫名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想说些什么,却眇到了另一个石墩子上的弹弓。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许夫人还玩这乡野之物?”她的语气不像是疑问更像肯定。
程碎池也看到那弹弓,解释道“我家小女,就爱玩这些,拿着射射野兔。”
“你女儿可真有你当年的风采。”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脚正跨入门槛时,程碎池突然站起,朝弦湘水喊道“阿湘——”
许香以为她娘亲在喊她于是把头朝程碎池看去,她娘亲根本没有理会她。
弦湘水的脚停在了半空,只听到程碎池断续说道“若想下山了,随时可以找我。”
“会的。”弦湘水眼中的泪,再也敝不住了,在程碎池说完的那一刻便掉落了。
她从来都没有怨恨她师姐,只求一句抱歉。这次是真的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