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聊把车停在酒吧门口,酒吧昏暗暧昧的灯光打在他脸上。
电话铃声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季聊接起电话,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季聊,到了没啊。兄弟们都等你半天了。” “到了别催。”
说完,季聊进了酒吧。酒吧里灯红酒绿,四处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昏暗更给猎人或猎物增添了魅色,年轻的肉体可以满足无限欲望。
但今天季聊没什么心思,直接进了包厢。 一进去,就有两个小零往身上扑,季聊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推开这两人,但衣服还是蹭上了粉。 “surprise!季少来得好慢啊,刚出差就上班,这班有什么妖精勾你啊。”说完顾直就把那两个小零搂进怀里。
季聊无语,“顾直,你以为谁都有个哥顶着吗?你这么能玩,我祝你遇见联姻后才遇到真爱。”
顾直听完直笑,这是季聊继承家产以来发的第N个牢骚。
“季少,季氏集团唯一的季少,没办法我就是有个哥。所以就算我联姻了,我也一样玩,这么关心我的身家大事,季少想跟我联姻?”
“噢~我是不关心,但你爹挺关心,前几天刚见过的林小姐满意吗?”
季聊刚说完,陈钟听就接着道,“我们大直子怎么会满意啊,再美的美女大直子都yin不起来啊,还不如找个小零来的实在。直子,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字就不对。应该叫顾弯,这样兴许就直了呢?”
说完还特别欠的对顾直眨了眨眼。顾直气了,小零都不搂了,
“陈钟听,你名字取得也一般,因为你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季聊看这两个冤家又要吵起来,只觉得眼角抽了抽。开口道:“不是说找我喝酒吗,你们俩倒是较上劲了?”
最后在顾直一声傲娇的‘懒得理你’中结束了争端,陈钟听摊了摊手又叫了一批酒和几个少爷公主。
这酒喝着喝着,刘度问到了他的前助理,季聊是知道刘度是什么德行的。
说实话,这个圈子里没有哪个人是不玩的,但玩也有个度,而刘度就是没度的那个,也许真像陈钟听和顾直一样,顾直不直,陈钟听说话不钟听,而刘度没有度。
季聊淡淡道:“开了。”刘度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又道:“我看李助理挺不错的,怎么开了呢?”
“我爸开的,说心术不正。看来刘少挺喜欢李助,我介绍给你?”
顾直虽燥,但也看出了季聊现在的低气压。拐个弯道,“那找新助理没?”
季聊想到了那颗圆圆的脑袋,“找了,不知道我爸从那里找来的土包子,咖啡都泡不好。”
顾直有些震惊,“不会吧,我看季叔眼光挺好啊,上次给我推荐的股票都涨了呢。”
季聊喝着酒,想起今天给季靖远的那通电话。笑道:“他坐火车回来跟我妈过情人节遇到的,说是个好孩子,让我不要为难他。”
顾直来了兴趣,“季少这么乖,就把他留在身边了?”
“怎么会,我爸不让我开了他,那让他主动走不就行了。”顾直凑过去,笑嘻嘻道:“等一下散场也差不多一点了,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开车,这睡不好,白天更好找他茬,你说是不?”
说完,他两碰了一杯,顾直满脸的不怀好意。觥筹交错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季聊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今天刚存进去的号码。
深夜室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睡梦中的余春山也被这催命一样的铃声吵醒。
他摸索了一会才在床上摸到手机,他迷迷糊糊道:“喂,谁啊?”
只听对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季聊的朋友,今天我们聚会他喝醉了。我看备注你是他助理,你过来接一下他。”
余春山有些震惊,季聊有他号码?但很快他又觉得合里,自己是他助理,有号码再正常不过了。
“喂?还在听吗?”
余春山才反应过来,忙道:“在的,地址是哪?”
“我们在南滨区天街北路,99号soul mate酒吧,二楼钩吻包间。”“好,我马上过来。”
顾直拿着手机对季聊晃了晃,“搞定!”季聊确实是有些醉了,但他还是拿起桌上的酒慢慢喝着。
他想到了许多,早先年父母的争吵,叛逆的高中时代,海外的留学生涯,还有那个真真实实存在而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曾用名,或者说他想不起用那个曾用名生活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段时光,他拥有纯粹的快乐。
包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直看了看表,“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你助理不会不来了吧?
季聊喝完最后一口酒,漫不经心道:“那开他的理由就有了。”
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打开。
顾直看到了季聊的新助理,小小惊艳了一下,但并不是他的菜。他吹了个口哨,拍了拍季聊的肩膀走了。
余春山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季聊,他坐在那里很安静,像十一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但暧昧的灯光已经宣告回忆结束,少年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
余春山挠了挠头,“我刚刚敲门了,没人应。”
季聊摇了摇头,叫余春山过来。
余春山走近,看到桌子上堆满各色他不认识的烟酒。他有些惊讶,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看着余春山,季聊轻笑了一声,“要喝吗?”余春山慢摇了摇头,“我是来接你的回家的。”
季聊愣了愣,答道:“会开车吗?”
“会的,就是没怎么开过。
季聊没有再回答他,直接把钥匙扔了过去,就站起来走了。
余春山赶忙接住钥匙,想去扶走得有点晃的季聊。就在余春山快扶住他的手臂时被季聊躲开了,余春山讪讪收回了手,只能用目光时刻观察他是否会摔倒。这一路走得晃晃悠悠,自然也快不起来,差不多十分钟才上了车。
但在看到这车的方向盘时,余春山有些崩,季聊也没和他说这车是特斯拉啊。
最后,余春山还是把车开上路了。幸好现在已是深夜,路上车流不多。
车开出一段后,季聊在后坐开口道:“余春山,有人说过你名字很土吗?”
余春山愣了愣,“没有。”
“哦,那现在有了。”
余春山有些生气,但并没有辩驳什么。
过了一会,季聊又道:“余春山,你很缺钱吗?”这个问题过后,车厢里只剩下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余春山才开口道:“挺缺的。”
季聊嗤笑一声,“嗯,看出来了。”忍了一会,余春山回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季聊愣了一下,“不是,这社会谁不缺钱啊。我只是觉得你找错人了,你觉得我爸好骗吗?”
余春山想起里那把划进自己手臂里的刀,他觉得那种痛感又笼罩了全身。
努力稳着声音道:“我没有骗…我确实不是人事招来的,但…我没有骗。”
“那你就拿出点东西给我看,天上不会掉馅饼,别让我亲自赶你走,体面一点。”说完,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过了两个红灯,余春山才开口道:“好,我会证明给你看。”
但后座只传来季聊均匀的呼吸声。
余春山在红灯时回头看了季聊一会,路灯与阴影交汇,衬得季聊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
在快两点时,余春山终于把季聊送到了家门口。
用季聊的手按开了指纹锁,但这时季聊却不配合了,把全身的重量倚到了他身上。
余春山咬牙撑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季聊送到卧室。就在快到床上时,季聊一个扑棱连着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余春山好不容易把他从地上拉到床上,季聊却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的看了余春山一会,他开口道:“你为什么叫我小shi,是哪个shi?”
余春山看着他,没有回答。就在余春山准备走时,季聊抓住了他的手,“你知道吗?我有…有…有一个曾用名,叫…叫……”
话未完,季聊已经彻底睡了过去。余春山看着拿这张处处都有殷如是影子的脸,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曾用名叫殷如是。”
余春山心情复杂的看着这张脸,在这之前季聊是殷如是可以说只是猜想,而现在成了现实。
最终把蜂蜜水放到季聊的床头后,余春山离开了。路上,只留了一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