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长丰支队副队长办公室。

周巡烦躁着翻着手里的《孙子兵法》，时不时抬头看着禁闭的门，希望下一刻有人敲门或者破门而入。

烦躁的点是什么呢？昨天晚上，顾局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三天内五个人成为枪下之魂，案子涉黑涉毒，虽说端了刘森那家伙的“老宅”，可他毕竟是联络人，不止冯林一个，肯定还有转手和卖家。为此，顾局打算继续查，能查多少查多少。

能查清楚是好，背后牵扯的可不止这三五个人，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毒贩组织。单靠长丰支队？鸡蛋碰石头。

最让周巡头疼的是那个隐形杀手，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根本查不到。想了一晚上，周巡自我认可的答案是“黑吃黑”。

期待已久的大神未来，小汪屁颠屁颠过来。此时的周巡已经抽了一包烟。

“哎呦我——师父，烟瘾够大的。”顺势将早饭放桌上“我就想不明白了，顾局为什么非要继续查，要是只查拿枪那个，说得过去。就是……”陪笑道：“不是说，涉du 不归咱管。以往这个时候就该停手了，毕竟线索最后都指向刘森，现在，人没了，窝藏点也查个底朝天，再查？我们手里现在就一个冯林，指望他能跟咱提供价值，您信吗？反正我不信。”

烟灭，“老关呢？还没过来？”

小汪贱兮兮的表情，“你知道前天来领奖那个丫头是谁吗？”

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办的周巡哪管这个，“甭废话！你可别告诉我她和这案子有关？哼！要是真的，您是我师父。”

“不是——我，啧！人是关队的妹妹。”小汪慌忙解释。

十五年搭档，当年降级申请到长丰做关宏峰的助理，周巡可对关宏峰了如指掌，他家几口人，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得了吧你，还妹妹，我和老关认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

小汪一准儿就知道周巡不信，八卦的心捂都捂不住“你别不信，人可是天才，十六岁读大学，二十岁硕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也是学法律的，曾在美国当过律师，效率杠杠的，脑子不比关队差。”

“听你这意思……”

“师父，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客观阐述事实。”一脸坏笑。

手把手教的徒弟，师徒心连心。

“外勤方面，小周怕是忙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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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人在家中坐，工作天上来。

七爷还没开始查，半个月后和组织的人汇合，行动就更隐秘，来个固定的工作，这不是完全让关芮骑虎难下。

干外勤的都知道，又苦又累。周巡也是昏了头，不过他也是无计可施。这几年，反du政策步步紧逼，顾局也是怕上面不好交代，施压给关宏峰，没成想，关宏峰昨天晚上下了班就走。这顿强硬的任务只能让周巡免费听场“训”。

左右为难的关芮没找到措辞应对，关宏峰支招：“你可以先实习，周巡也不是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进支队，他看中了你的高学历和独有的工作经验。让你做外勤，只是试个水，你要是通过了考验，队里肯定会给你派其他活儿。最好的晋升空间就是在实习期间发挥出色。”

听后，关芮哼笑，“知道我为什么辞了国外律师的工作吗？不想干！吃力不讨好，外勤？我……”

一个邪恶的念头出现……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实习是吧？半个月怎么样？”

关宏峰被逗笑“谁家公司实习半个月，起码得一个月吧。”

“其实，你也不用害怕，市局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查清楚，其他的案子先暂时搁着。之前也曾抓过几个小喽啰，这次估计也没什么进展。顶不住压力，要不然顾局也不会这么上心。你就当是浪费一个月赚点经验，学习学习真正的刑侦工作，对你也有好处。”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关芮心想，时机到了，再找借口离开。

关宏峰没有直接去支队，叫上周巡来到窝点。

那是个地下室，四四方方，位于刘森家地下。在一处角落里原本放有两个木箱子，被收走了。刘森算是个干净的人，房间整洁，桌上还放有半瓶干燥剂。电脑，手机等通讯设备都被技术队拿去做进一步筛查。

关宏峰转着道：“这顶多算个联络处，或是分货的地方。”

“都被抓了，他们还骗我们。”周巡不太相信，“再审一遍？”

“冯林是个转手，刘森难道不是吗？他的上家比刘森机灵，只是刘森大意就大意在出现频率高，你抓的那些人都认识他，很可能他和所有人都熟，这里他们经常来。说白了，他这人爱交朋友。”

两个领导在一旁认真分析，关芮……也算得上是帮忙吧。

走到电视机前，想着打开看看，屏幕上来出个人脸“主人，你好，这边需要您输入密码才可打开哦。”

闻声而来，关宏峰扒着电视机后方看。“这什么？高科技啊。”周巡再次触碰屏幕，声音再次传来。

“和普通的电视不一样，功能应该和密码门差不多。电视是新买的，膜还没撕……找一下说明书。”关宏峰道。

关芮左看看右看看，这台电视……对了！菲律宾！在网络案见过。

“刘森除了涉du，和du fan有来往，还和什么人接触？”如果刘森和七爷有联系，那么七爷会不会知道七星行动呢……

“别的也就没有，喝酒，唱歌，吃饭也就那几家，混熟了，都调查清楚了……”周巡翻完沙发套后，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沙发底下“无非就是这些。”

“要我说，也别找什么说明书了，就光刘森，冯林还有那几个小弟够让顾局交代了。”关宏峰一转身，周巡什么时候吃上了，拍了拍手，“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光凭电视，刘森会买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电视常规是放客厅的，他倒好，其他地方都没有，就这儿有，还这么私密。没点儿秘密说不过去。”

这一席话，周巡都不知道是多少次遭遇了，关宏峰总能发现不一样的点子，然后一举攻破。

“听你的，都听你的。”

“还得麻烦你再问问电视的事。”关宏峰拍着电视对周巡交代。

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刘森怎么s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