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虽雪停
可化雪时冻得瑟缩
路上湿答答的
格外难受
我被父亲强行点穴带走
任我如何挣扎都没法逃脱
瑾月阁还是姐姐在时的景象
小院的水缸还冻上了一层薄冰
父亲屏退了所有下人才肯替我解穴
可手脚还是酸软无力
我红着眼质问眼前的夫妇俩
钟离雪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钟离雪什么家族荣耀，现在最要紧的不应该是给姐姐医治吗？
与我此刻激动的模样相比
两人面无表情的冷酷
钟离雪我就是不……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
钟离夙本以为让女儿发泄一通情绪，自然会答应
可钟离雪还是冥顽不灵
气急出手，却没收住力
右脸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泪水划过又红又肿
钟离夫人想上前看看，却又止住了脚步
钟离夙背对着摆了摆衣袖
父亲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从前服侍你姐姐的夏竹过来，好好准备斗药大会。
命令的语气，根本无法拒绝
房门被重重关上
如同山林的鸟雀一般从此被桎梏在这小小笼中
当晚
夏竹伺候我沐浴
她拿着熟鸡蛋帮我消肿
钟离雪夏竹，你能告诉我姐姐她到底是怎么病倒的吗？
可从她进门称呼过一句小姐便再也没有开口
只是麻木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是了，这是在父亲的地盘
这瑾月阁肯定早已布满眼线和暗卫
谁能抵抗父亲的命令
夏竹给屋内的火盆又添了块碳
便行礼退下
我愣愣坐在姐姐的铜镜前
屋内还有淡淡的沉木香气
脸上的红肿消了一些
望着这张和姐姐十分相似的脸不由得苦笑
原来从我踏入黎山开始
他们就计划好了
我命不由我作主，而是由他掌握
这一夜
我又梦见了儿时和姐姐放纸鸢的情形
大雁形状的纸鸢被她放得又高又远
好像都要飘到天边
手里轴论的线都滚没了
来不及庆祝
姐姐却用小刀割断了风筝线
那纸鸢好似真的变成了大雁飞走了
飞走了小小的宅院
眼皮微微松动
再睁眼夏竹已经候在一边
更衣，簪发，上妆
最后还得用特制的胭脂在我眼角点上一颗红色小痣
连夏竹看到我的装扮都呆愣了
下人端上一碗黑漆漆的药
夏竹没说什么，直接端给我
想起昨日母亲提到能改变嗓音的中药
我不加犹豫地一口喝完
换作以前，萍儿肯定会用淋了桂花蜜的酥饼哄我才能喝下这药
现今局势如此
无力改变也只能如此
“小姐，老爷和太太已经在等你早起问安了。”
此刻的我还未开始练习
行为举止同姐姐还做不到相似
只好声称染了风寒，一直带着白色面纱
给父亲母亲行完礼
钟离夙满意地点点头
父亲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药学师傅，最近你只需安心学习仪态和药理。
离开前，父亲独独留下夏竹
教学仪态和药学的师傅虽然凶
但不敢对我行刑
只罚我每顿吃清淡的斋饭
这天早上喝完药后
夏竹额外端了一盘酥饼给我
尽管没有淋上最爱的桂花蜜
可咬了一口就明白是萍儿的手艺
小丫头大概猜到我的处境
或许是近日来我练习得不错
他们才肯让萍儿做点吃食安慰我
连续的喝药，训练
我从外貌举止和说话语调模仿有七八分
取下面纱后
我也遵循了姐姐以前的作息
早起晨读，午时旁观就诊
一举一动都是大家印象里的钟离玥
伪装久了
我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和姐姐
难道曾经钟离雪的一切似飘渺云烟吗？
那在瞑山二叔家的肆意逍遥是上天奖励的美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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