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蓉蓉服下了沐梨花给的药,她连续几夜都被噩梦所纠缠。
耳边充斥着厮杀声和绝望的哀嚎,她试图从这场恐怖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
模糊中,有什么带着浓烈血腥味的东西正缓缓靠近她,而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在此刻散发出耀眼的红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她不受侵害。
池蓉蓉挣扎着,终于从黑暗的束缚中醒来,她惊慌地走出卧室,地板上斑驳的血迹诉说着正在发生的惨剧,就连精致的吊灯与窗户也被鲜血染成了骇人的暗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童年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年幼的池蓉蓉坐在摇篮里,手里拿着母亲为她编织的小蚂蚱,满脸稚气地笑着。
一名长相儒雅,气质随和的男子踏入房间。
“娘,爹回来了——”
池东英看向摇篮里的女儿,眼中满是疼爱。
池东英琼枝,你身体还好吗?
沐琼枝微微点头回应。
沐琼枝东英,你救回来的那位先生,他离开了吗?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池东英别担心了。行善积德对你,对女儿都好。
池东英当初也是因缘际会下,我救了你,才和你有了这么一段缘分。何况,那位先生并无不妥之处。
池东英等到了海东,与二弟碰面,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一日,池东英外出。
沐琼枝刚离开一会儿,房间里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把年幼的池蓉蓉抱在怀中,好声好气哄着。
回来的沐琼枝见到这一幕,心头一紧。
她疾步上前,将女儿拥入自己的怀抱。
沐琼枝你这是做什么?
“沐家二娘,别来无恙。”
沐琼枝很久没有人这样唤我了。
“池先生心善,救了我一命。”
沐琼枝既然我先生对你有恩,就请你忘了我们。我已脱离沐家,不想再牵扯到那些仇怨中。
“可你身体瞧着不大好,气数也没多少年了。”
“蓉蓉姑娘还小,你忍心以后池先生孤身一人带着女儿吗?”
“若是我们合作,我可以帮你解开——”
沐琼枝未等来人说完,便出言打断。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善类。
沐琼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的丈夫、女儿不需要您操心。
沐琼枝我无意冒犯,还请你早些离开,不要扰我们一家人的清净。
大雪纷飞,池东英带着妻子和女儿逃离,身后是一群穷追不舍的怪物。
沐琼枝东英,我拖累了你。
池东英琼枝,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常人,可依旧一无反顾。
池东英我无悔自己的选择,你带着女儿赶快离开。
跑了一段路,来到芦苇荡。
沐琼枝拿出玄阳石的吊坠,系在了女儿脖子上。
一直以来,这个吊坠支撑着她的生命,实际上她的身体早已衰败不堪。
没有沐家的秘药,她根本无法再支撑下去。
沐琼枝蓉蓉,你呆在这里,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离开,这枚吊坠会保护你的。
沐琼枝我自私地离开了沐家,自私地选择留在你爹身边。
沐琼枝对不起,以后爹娘不能陪着你了。
沐琼枝蓉蓉,答应娘,你一定要平安长大。
沐琼枝透支身体,使用了沐家秘法,可惜寡不敌众。
来人露出狰狞的獠牙,逼近了她的颈侧。
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咚"吸血声传来,在寂静的雪夜回荡。
池蓉蓉紧紧捂着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脸颊滑落。
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蜷缩在芦苇荡中。
只看见疼爱自己的爹爹闭着眼睛,浑身是血被拖了过来,娘也倒在雪地上。
雪花飘落,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覆盖在爹娘身上,他们似乎再也感受不到寒冷,不再像往昔那样依偎着、拂去彼此身上的雪絮。
小女孩吓得紧紧抱成一团,那弥漫开来的血腥味让她的心跳加速,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一双冰冷而苍白的手拂过池蓉蓉躲藏的地方,将她一把捞了出来。
“吓傻了——”
池蓉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只记着沐琼枝说过的话,没有哭也没有喊叫。
面前的男子眼睛红着,冰冷的手抓住了她,尖锐的獠牙朝她的脖颈扑来。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只见那枚吊坠散发出深邃的红芒,眼前的男人仿佛遭受了烈焰般的炙烤,他的身躯开始散发着黑烟,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
男人脸上出现了丑陋的疤痕,头发也开始泛白。
随着远处的枪声响起,他只能不甘心地离开了。
池山英匆匆赶到,抱着惊魂未定的池蓉蓉,悲痛地看着惨死的大哥大嫂。
将二人好生安葬后,他便带着病重的池蓉蓉回到了海东。
大梦终醒。
池蓉蓉睁开了眼,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池蓉蓉那人究竟是谁?他又重新找来了。
池蓉蓉叔叔的死,都是因为我沐家人的身份,是我连累了池家上下。
池蓉蓉我也会害了威涟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