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房间,叶鼎之立马便收回了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沈惊鹿倒也不恼,慢悠悠地将环在叶鼎之脖颈间的手放了下来。
白净的小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酒后酡红,可如玻璃般干净清澈的眼底却再也没有一丝醉意。
沈惊鹿兀自给自己倒了盏茶,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叶鼎之身上,冷哼道。
沈惊鹿你倒是出戏的快。
叶鼎之神色不变,声音淡漠。
叶鼎之小姐好生休息。
然而他的脚步刚到门口,身后便响起了少女带着戏谑恶意的声音。
沈惊鹿准备一下,不久后我们便大婚。
叶鼎之猛的转过身,愤怒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握紧了拳头,生生隐忍下这股滔天的情绪。
叶鼎之小姐不觉得此事过于突然吗?
沈惊鹿挑眉轻声笑了笑,轻柔的语气满是毋庸置疑的压迫。
沈惊鹿叶鼎之,我想你错了。
沈惊鹿我只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让你质疑我。
叶鼎之屈辱地闭了闭眼,声音低沉隐忍。
叶鼎之好,一切全听小姐安排。
待人走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白眠的声音依旧软绵,今夜却多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意味,“宿主,我有些看不透您了。”
沈惊鹿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它。
沈惊鹿你觉得,叶鼎之今夜那剑舞得怎样?
脑海里似乎安静了许久,又好像没过多久。
白眠声音很淡,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很好。”
沈惊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在怀恋。
沈惊鹿白眠,你也变了。你开始撒谎了。
百里东君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终在一家新开的酒肆休息。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要跟随那些人回天启城了。
那日他还是没能救下自己的师父,师父告诉他,年轻时他曾欠了人一份情,让他帮忙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小的时候家里面的人就告诉自己,在北离他哪里都可以去肆意潇洒,唯独这如今的天下第一城天启城去不得,因为他姓百里。
可眼下他本该避开一辈子的天启城却成了他不得不去的地方。
说来也是奇怪,镇西侯家最为宝贵的小公子就要远行了,一家人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反而让小公子独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百里东君想着,或许是为了锻炼锻炼自己吧。
毕竟他虽能使出传说中的绝世剑法,但他到底是从小没接触过剑术这种东西。
小时候他不爱什么武功剑术,唯独喜爱酿酒,家里人也从不强求他能成为什么名扬天下的剑客,甚至巴不得他一辈子也不要去接触。
他一直专心酿自己的酒,反正他的云哥肯定会护住他。
可是后来想想,他可以成为云哥一个人的酒仙,可云哥一个人委实辛苦。
他不愿辛苦他的云哥,也不想总是等云哥来救他,他也想去拉云哥,想要和云哥真正的并肩。
一想到叶云,他不禁有些苦恼。
也不知云哥现在在哪儿?他必须完成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他抬手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杯酒饮尽,将放在桌子上的不染尘拿起,刚要叫小二结账,却突然被后桌的话语吸引。
“听说了吗?天外天那位小姐要成亲了!”
“成亲?和谁?”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那人是小姐从北离带来的。”
“北离?天外天的野心谁人不知,北离之人竟然和魔教拉扯,简直荒谬至极!”
百里东君听了个大概便结账走出酒肆,心中却是忍不住嘀咕。
情之一字谁又说得准呢?
魔教如何,正道如何,也不过是两人的情感纠葛。
就像他和云哥,哪怕两人都是男子。
不过眼下,他反正不知去往何处,倒不如去趟天外天。
若是能成为这场婚礼的酿酒师,那么他这名扬天下或许也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