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15

天台上一片漆黑，烟头顺着吐息一亮一灭，和天空中忽闪的星光呼应着。硝子的白大褂完全融入这一篇黑暗之中，只能勉强勾勒出盘坐在地上的身形轮廓。

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硝子夹着烟的手忽的一颤，下意识将香烟掐灭丢在地上。

“你果然在这里啊。”悟的声音冲破寂静。

“嗯。”硝子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在夜晚来这个地方看星星。

五条悟的眼睛能够看穿黑暗，他很容易就注意到地上被掐灭的烟头。

不止一个吗？

“不用因为我来了就把烟熄灭啦，”五条悟挪步走到硝子身边坐下，从口袋中取出一包香烟，“想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硝子结果悟手上的香烟，是自己最常抽的牌子：“你不是不喜欢烟的味道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最近，不好受吧。”

硝子苦笑一声：“真是的，每天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自从硝子上次险些遇险后，高层的人不太敢派硝子前往前线地区，只好把各地惨死于咒灵手中的尸体运到小小的解剖室中，让硝子分析研究。

就连是五条悟，在看见一车车支离破碎的人类肢体的时候，也不由得干呕。

硝子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疲惫与无奈充斥着她的瞳孔。只剩下日益加重的黑眼圈才能让她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硝子决定用眼影遮住自己的黑眼圈，让自己完全麻痹于工作当中。

“我替你跟校长请了几天假。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硝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已经没有精力表达自己的情绪。

第二天，硝子一直沉沉的睡着，直到太阳落山时才缓缓睁开眼睛。

“好一点了吗？”五条悟一直守在床边。

“好多了。”难得睡了那么满足的一觉，硝子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还想出去走走吗？”五条悟小心翼翼地询问硝子的意见。

“走吧，”硝子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出去玩儿了。”

几个月前，硝子拉着五条悟出去玩时，她紧紧拽着五条悟的手，活力满满的在玩具店、小吃摊中间窜来窜去。然而现如今，硝子只是静静地跟在五条悟身后。

“要去抓娃娃吗？”五条悟牵着硝子的手，凑近硝子耳边，好让自己的声音不混进周围的嘈杂中。

硝子点点头，将硬币投进机器中。她握住手柄，操控着架子移动着。伴随着极其运作声，爪子抓住了玩偶的手臂，缓缓向上抬起。玩偶的手被高高拎起，脑袋在半空中摇晃着。

硝子看着被吊起的玩偶，面露惧色，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五条悟见硝子的状态有些奇怪，连忙上前想要扶住硝子。

硝子先一步倒在五条悟怀中，嘴里不停嘟囔着：“我不要，我不要玩了……”而后，再五条悟怀中大哭起来。

五条悟感觉抱住硝子，他抬头看向抓娃娃机，发现了爪子上的玩偶。

是玩偶被抓起来的样子让她想起来那些尸体了吗？五条悟皱起眉头，硝子的状态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好好，我们不玩了。”五条悟轻轻拍着硝子的背。